尹涼遲表示十分淡定，畢竟是經曆過這麼多事兒的主。
    格拉斯也隻是瞥了一眼，眉毛在錯落得恰好的劉海下像是鋒利的劍。
    誰碰上這情形能夠淡定如常，非人哉……
    見自己的親熱被別人看到了，青瑟也不免紅了臉，站起身來，豎起了狐狸耳朵說：“你可算來了。”
    這狐狸一直都玩世不恭，可是居然……這倒是讓尹涼遲沒想到。
    “師傅。”白韻息站起來驚道。他怎麼說也跟了格拉斯百餘年有，可是確然沒有見過他的恩師這般裝扮，未免有些驚慌，臉上也紅了一片。
    四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格拉斯才說話：“你不是要買東西麼？”
    “哦。”
    尹涼遲便和格拉斯草草買了些菜和醬料。好在青瑟是個明白人，便利店裏該有的什麼都有。
    接下來四人又推推拖拖地到了門口。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尹涼遲這時候猜得出一句話：格拉斯是個毀氣氛的高手。
    然後尹涼遲幫青瑟整理了下衣領說：“你沒事吧？”
    “沒事。”青瑟淡淡答道，姿態依然隨意大氣。
    聽到他這樣說，尹涼遲也沒再多說些什麼。何況本來就沒發生什麼可以傷害青瑟的事情。原先憋再肚子裏的高興不高興全都變成空空的饑餓感了。再來青瑟向來是個能夠讓人放心的人，所以尹涼遲再擔心些什麼也是多餘的。
    夜裏的風很涼，尹涼遲也就叫他回去休息了。
    回過頭來白韻息和格拉斯道了聲晚安就隨青瑟一起進了店裏。
    ……
    “那個，是你徒弟？”尹涼遲同格拉斯走在回家的路上問。那個長得頗有古韻的男生，的確和青瑟十分般配。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會真的阻擋兩個人相愛的，所以就算是斷袖，也沒什麼大不了。她覺得。
    “嗯。”格拉斯抱著一頓醬料和麵包輕哼了一聲，“在你之後。”
    “哦—————”尹涼遲點了點頭。因為格拉斯鮮少有與其談起以前的事情。所以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還是這個男人的使徒，就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嗯。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麼。”格拉斯停了腳步對她說。怎麼說呢，這男人就像個南極未知冰山一樣，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沒人聽過他除了工作意外說太多閑話做太多閑事，所以做什麼都讓人覺得很震驚。這時候的他倒是動了點聲色，那英俊得有些不真實的臉讓尹涼遲晃神。
    “記得一些……的吧。”尹涼遲撿起最近回憶起的一些片段來說：“嗯……比如說，當初在惡魔議事委員會大拍桌子，嚇得眾王爵都不敢出聲啊。”這種事兒怕是他常做吧。
    “就這個？”格拉斯似乎盼望著她想起些什麼，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臉上的激動顏色，微紅的臉，很性&感。
    可是，又是期盼她想起什麼呢？
    那幾百年間，莫非他們還發生了什麼？
    “倒是真的沒了。”尹涼遲平心而論，的確是沒了。
    “哦……”格拉斯神色黯淡，又恢複那個冷漠麵孔。
    尹涼遲心間被低音撥亂，格拉斯的麵相裏，大概都透著憂傷這種東西，每當他無了表情，就會有大股的憂傷湧出來。她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就說：“差不離了吧，例如說你怎麼生氣啊，你怎麼挑剔我的工作啊，你怎麼討厭別人動你的花啊……誒誒誒……別走嘛！別這麼小氣嘛”
    話音未落，格拉斯已經看不見人影了。（……）
    留下尹涼遲一個人暗自偷笑。這貨太容易被激怒了。
    可是，那股跟物價一樣源源不絕升起的憂傷又是從何而來？！說起來又不大可能是麵相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