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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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
一
我叫mack,我有一個很俗氣的中文名字安琪。沒錯,你猜對了。是“天使”的含義。
隻是我不會幫你完成任何願望。
二。
七月。
坐在狹小的空間內,悶熱的空氣足使得渾身上下汗噠噠的難受。回過頭,那台老舊的電吹風又一次罷工。我狠狠的咒罵了一句,然後費力的拖著那條不久前摔斷地,正打著石膏的腿“框,框”的砸上幾下。
隨著在一次轉動地“嗡嗡”聲,我有些得意的笑了。瞧!還不是個欠K的家夥,這下不又是好好的轉上了。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琪。女,二十六歲,大專文憑,在一家名不見轉的小雜誌社當編輯,如你所看見的我家經濟條件一直都不太好,唯一的親人也在半年前去世了。
六月末的時候我和一群同事去郊外爬山不小心摔斷了腿,在醫院休養的時候,一群穿著西裝的男人就突然闖了進來,他們說我繼承了環宇集團的大部分財產,然後就是律師查詢合同法律性之類的。就在我還沒緩過來勁的時候又來了一群公正處的人。他們告訴我環宇早在一年前正式破產,旗下的產業全部凍結,到現在還欠有八百萬元人民幣,身為環宇的繼承者,這筆錢必須由我來償還。
當時我就懵了。別說是八百萬我就是八萬也拿不出來啊!緊接著我信用卡,銀行卡全部被惡意凍結。
然後我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迷上了聲音。
三
準確的說聲音是個男人。
我不知道他是那裏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是什麼,但是他的確是某個電台很有名氣的主持人。很多人迷戀他特別的嗓音,也有很多人現在如同我一樣在電腦前目不轉睛的盯著聲音的聊天室。
屏幕上的文字閃的人眼花繚亂,我靜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一邊甩著吐沫星子一邊火熱朝天的狂侃那些有的沒得事,
“mack”
屏幕的下方有個ID為符文的男人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冷不丁一愣,像我這種不長說話的人,基本上是被無視的,又怎麼會有人喊我。
“是我”
“你不開心嗎?為什麼不說話”
“說話?要說什麼?”我想了半天,然後噼裏啪啦的打出這句話,按下回車。
“你很奇怪啊,mack。”
奇怪?我在這頭因為他的形容詞整個人笑了起來。
“怎麼說?”
“來著卻不說話,又來做什麼?”
看著這些冰冷地躲在屏幕後頭的字,我跟著魔了似的突然問出一句“你是誰?”
“啊……”
那人很久都沒有回答,隨即頭像變暗——下線了。我自嘲的笑笑,然後關閉了聊天室的頁麵。
第二天。我又在這個聊天室遇見了符文。
他說:“mack,是我。”
“你是誰?”出於好奇我又問了和昨天相同的問題,就在我以為他會離開或者下線的時候,他說話了。
“我是聲音!”
看著句尾那個信誓旦旦的感歎號,我有點輕蔑的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然後,在我的私人qq上出現了一個話筒模樣的圖標。我握著鼠標的手不可控製地移了去,並且按了通話鍵。
“mack?”
網線那頭是個大約在三十五六之間的男人。
“是我。現在我相信你是聲音了。”
“為什麼?”他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好奇。
“我以前聽過他的聲音,和你的一模一樣。”我有些得意的等著對方的回答。
過了好久,我聽見對方強忍著笑意的問“你是天使?”
我對著話筒,想了很久才開口回答他。“沒錯,我是天使。但是我不會實現你的任何願望。”
四
後來,我和聲音就真的慢慢熟絡了起來。他說“mack你確實不是天使。知道嗎?你的聲音極具誘惑,就”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好像在想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就像是魔鬼。”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略略的飲了一口,扣起右手食指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敲著桌麵然後回答“那不就是有這魔鬼聲音的天使?”
說完,我們倆一起笑了。
五
最近,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看著鏡子裏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我開始感到恐慌不安。我不敢相信鏡子裏憔悴女人是我,相較以前,腿上的傷反而惡化起來。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再也看不到聲音,那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已經消失了三天。聊天室,QQ,MSN全都不在。
在第五天的時候,他又突然出現了。
他說“mack,是我。”一如我們第一次遇見時候的語氣。
“好多天沒看見你,很忙嗎?”我問
“是啊,你的傷怎麼樣了?”
“越來越差”我垂下頭,有點不安得看著自己的腿。“醫生說如果下惡化下去,也許要截肢。”
“怎麼會這麼嚴重?”
“聲音,到底為什麼你不知道嗎?”
他不說話,然後好久之後在一次開口“mack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公司派我出差,在你住的城市附近,不如我們見見麵怎麼樣?”
聽著他說,我突然就有種想哭的感覺。我說“好,聲音——”還沒說完,qq上突然蹦出來一個對話框。
“mack,不要和他見麵,把它拉黑!!!”
血紅的大字頓時充斥了整個屏幕也充滿了我的大腦。對方叫box,用的是罕見的黑色狐狸狗頭像。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罷工了。
等整個人冷靜下來的時候,我試圖動了動鼠標,沒反應。很顯然,電腦死機了。
聲音沒有聽到我的回答,還有這個box,究竟是誰,我的qq上似乎沒有這個人。
關機,重啟。等我在去找聲音的時候,他已經下線了。我看著灰白色的頭像,打了一個字“好。”
在見到聲音的時候,他問我,他說“mack,你真的想見我嗎?”
“是的,聲音,我想見你。”
每當我和聲音有對話的時候,叫box的人總會出現,並且說很多亂七八糟的話“
他說“安琪,你不能見他,他是魔鬼。”
……
“刪掉它,否則你會後悔。”
“你想死嗎?mack!”
……
看著屏幕上猩紅的死字,我用自己那張慘白的臉做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笑臉,
六
27日。是我同聲音見麵的日子。黑色的小禮服長至膝蓋,頸上是一朵黑色玫瑰,同樣款式的戒指凸顯了神秘的氣質。我對自己的打扮很是滿意。
昨天,聲音的語氣有些特別,他一直問我願不願意和他見麵,他說“mack,即使我傷害到你,你也願意和我見麵嗎?”
我說“是的,聲音。我要見你。”然後看著屏幕無力嘲笑。
27日晚。厚厚的烏雲盤旋在上空,原本熱鬧的街道上也隻剩下往家趕得路人。看樣子這雨似乎是不小,我站在路中央懶懶的想著,終於來了嗎?
雨點開始下落,在堅硬的水泥路上跌了個粉身碎骨。我並沒有躲避,任憑它們衝刷我的身體,任憑它們衝刷掉我純黑的隱形眼鏡。在睜開眼,左眼是妖異的紅色,右眼是詭異的青色。
就在我整個人的狀態無比放鬆的時候,一記響雷在耳邊乍響。
“聲音,出來見我,我是mack”
話落,一股青紫色煙霧開始從我的小腿的位置升起,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升高,然後纏繞。閉上眼,感覺到煙霧幻化成一隻冰冷的手小心翼翼接觸我的身體。
一秒,兩秒,三秒……
處在煙霧繚繞中的我突然想起與聲音的初次對話。
他說“mack?”
“是我”
“不開心嗎為什麼不說話?”
我想了想回答“說話?要說什麼?”
……
然後我又看到小時候姥姥把一串長長的佛珠掛在我的脖子上,和有這同樣暴雨那場車禍。
漸漸地,可以感覺到身體開始有些僵硬,發輕,那團煙霧已經抵到了我的下顎。我開始笑,感覺生命流失的速度。
“mack,你想死嗎?”
很溫和的聲音,就那麼自遠處一點一點的滲到耳朵裏。
我驀地睜開眼轉過僵硬的頭看著遠處突然出現,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
“box?”
“不,是顧風”
我沒看box是如何將那團煙霧弄離我的身體,我隻是在他要弄死那團東西之前開朗口。
“請等一下,box。”
他看看我,又瞥了瞥那團煙霧,然後從懷裏掏出顆煙抽了起來。
我看著那團服帖在box身邊的煙霧“聲音,出來見我。”
那團東西起了變化,它慢慢轉變成一個男人的形象,優雅的燕尾西裝,高貴的金色眼鏡,一副儒雅,溫潤的摸樣。
“mack”
“是我。”我看著心心念念的男子“你要我死嗎?”
“不。”他優雅的搖了搖頭“我隻是餓了,需要進食。”
聽到這,我轉過身緩緩地走掉了。
七
食聲獸,以聲音為食,在與宿主交談時獲取對方的能量,從而充實自己。最終完成吸收,宿主死亡。
這,就是我迷戀上的聲音。
我坐在屋裏,看著那本厚厚的山海經麵無表情。
悄無聲息地box落在我背後。
沒有回頭,沒有問他聲音如何,我隻是垂下眼瞼,淡漠的看著狹小的房間。
“先生?”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安琪,你還記得我?”
他淡淡的笑著,一股煙草從風衣衣角飄進我的鼻腔。
“開始不知道是你,直到你說自己是顧風的時候。”我頓了頓“先生二十年之後,你怎麼一點都沒老?”
“安琪,你是故意的對嗎?”
“恩?!”
八
我是天使,但是我不會幫你完成任何願望。
這句話從一開始,我就對聲音說過。
是的。我的確是故意,從一開始就是。
我是異能者,能看見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六歲那年是我能量的覺醒。40度的高燒讓我整個人都昏睡著。
那夜下著暴雨,母親抱著我坐在後排,父親一個勁的踩著油門。
睜開眼,原本黑色的眸子呈現詭異的顏色。
母親受到驚嚇而尖叫,父親也在失神的瞬間和一輛運貨卡車撞到一起。
……
由於能量爆發而引起一場車禍的始作俑者我,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那以後我開始抑鬱,絕食,不肯說話,直到姥姥把先生帶到我的麵前。
他說“安琪,別怕。車禍是注定的,那不是你的錯。”
他說“你是異能者,我們肯定會再見麵的。”
……
遇見聲音的時候我已經活的有些煩了,所以想找一些刺激來玩。而先生的出現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所以歸根結底。我是故意的。
故意想死,故意迷戀,故意不救聲音。
我想在看見我眼睛一瞬,聲音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
所以我說聲音對不起,而不是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