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半醉人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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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初開了幾瓶啤酒,卻沒有喝,盯著天橋外的某一建築物發了一會呆,又往下死死盯了很久,下麵是寥寥走過的人群,匆忙的,悠閑地,各種表情,孟千秋不明白,也沒問,好像此刻語言是多餘的,不知道為什麼,他隻想如此安靜的呆在她身邊,就像當年,那個他生命中的深愛過的女人身邊,這樣的氣氛,這樣的感覺,如此相似,可是他知道,亦初不是她,卻是同樣令人心疼,如果是以前,他還沒有愛過,像很多男的那樣,以貌取人,也許他不會與亦初有交集,遇上亦初,讓他明白,愛上一個女人其實是一種感覺,對於亦初,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隻是一種相似的寄托,他們兩個其實是一種人吧,冥冥之中遇上了,卻是因為都在尋求心中深愛人的影子,有些諷刺,孟千秋這麼想,而這時亦初卻是突然轉向了他,眼睛裏有些空洞,茫然的望了他片刻,孟千秋心裏一動,喉嚨有些幹澀,這樣的亦初讓孟千秋不知所措。
“你說從這裏跳下去會不會死,然後解脫……”
亦初冷清的聲音打破安靜的狀態,穿過他的耳膜,一字一字清晰的打擊在他的心髒,很突兀,孟千秋有些發慌的心悸,沉默一會,直視亦初的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嘲諷,隻是因為這個玩笑太過惡劣吧,冷笑著吐出自己的答案:“也許,你能保證你死後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嗎,解脫並不一定是最好的結果……”聽孟千秋如此,亦初身子一僵,有些無力的虛脫感,孟千秋說的很對,解脫並不一定是最好的結果,在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太多放不下,這就成了她非這麼生存下去的理由,苦澀一笑:“你是對的。”說完,拿著一瓶酒,頭一仰,咕嚕咕嚕的往喉嚨裏倒,酒精的味道,真的很好。可能倒得太快,被嗆著了,不停地咳嗽起來,眼睛一紅,氤氳了霧氣,有點可憐的味道,孟千秋見她這個樣子,有點好笑,好心的給她拍了拍背,有種寵溺的感覺:“言亦初,你就不會慢點嗎,還真個笨蛋,酒是這麼喝的嗎……”亦初咳了一會,忽然停下來,盯著孟千秋,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話:“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在我狼狽的時候……後麵這一句,亦初並沒有說出來,說出來這句話,亦初不禁嚇了一跳,為什麼突然想到,就說了出來,甚至來不及刹車,可是思想不容她停息,又冒出一句:“是巧合嗎?”亦初很信命,也許這是緣分,可是現實裏卻不是如此,孟千秋失笑的敲了敲她的頭,“說你是笨蛋,還真是笨蛋,你以為是電視裏的情節嗎,哪裏來的這麼多巧合。”亦初眨了眨眼,不明白,孟千秋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是亦初上次給林希的那個,亦初心裏百味陳雜,我的幫助就那麼令人不屑一顧嗎,孟千秋見她如此,將錢往她懷裏一塞:“諾,錢我還給你……”然後向她解釋突然出現的理由:“是這樣的,為了還錢給你,我特意在你回家的路上等著,所以說不是巧合,不過卻讓我見到了某人因為摔倒哭泣幼稚的一麵……”
孟千秋說完,卻見亦初陰沉著個臉,以為她是誤會自己嘲笑她哭而生氣,故意歎了口氣:“我說大姐,你該不會是因為被我看見了你哭的事實就生氣了吧”亦初依舊陰沉著臉,看了他片刻,才緩緩道:“你是看不起我的錢不是?”然後把錢丟在了他的手裏,孟千秋一呆,原來言亦初是這麼想的,倒是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要他說自己本來是一個騙子,開始接觸她,隻是為了騙她的錢的事實嗎,他不忍傷害,何況她的傷痛已經夠多,接受嗎,孟千秋第一次感覺錢是那麼的燙手,心裏有些悔不當初,看著她的眼睛,很愧疚,可是他不想辜負她的好意。
“那好吧,我會盡快還你的……”
言亦初,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孟千秋越發茫然,拿著一瓶酒,猛灌,突然也被嗆著了,亦初見他如此,感覺內心的傷悲一掃而光,撲哧一笑,“嗬嗬,還說我笨蛋呢,你還不是一樣的笨蛋……”孟千秋嗆得眼淚嘩嘩的流,看言亦初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禁怒道:“靠,都是被你這個笨蛋給傳染的……”怒歸怒,可是心裏也不禁有些愉悅,其實這樣的感覺,還不壞……
然後一個晚上,孟千秋就跟亦初喝了一個晚上的酒,彼此默契的不再提傷心的往事,而是講一些幼時的趣事,拋卻悲傷,其實也不是那麼難的事情,隻需一個開心的借口,這是五年來,亦初第一次那麼覺得,也是第一次感覺心裏的輕鬆和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