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是吧！”
    ……
    “那好，我許你自由……”
    月穿了一身屬於夏日的單薄雪色衣裳，沿著青石崎嶇，一步步倒退著走。她甚至知道，後麵不遠處，是懸崖……
    再沒什麼借口可挽留，也不想再用什麼借口去挽留。連城一身長衫翩躚，凝視著正在離開的月，眼中有些不舍，卻絲毫不加阻攔。
    “一千年了。”月提醒他，“我在離開……”
    可，連城看著她的眼神，很堅毅，很冷酷，他似乎真的沒有要留她的意思。
    哽咽了，月滴落了淚珠：“很好，不就是死嗎？我做得到！”
    慢慢的，月的身後展出了一雙雪白的翅膀，往後退的步率也是越來越快，然後，月直接倒退著離開了腳底下的青石，飛往底下那寬寬的湖麵。
    身後有人趕過來，而且是很多，很多……
    有人欲上前去追月，但卻被連城右手一攤，給攔下了。“少主，不可以讓月聖女去那個地方，她會毀了月亮湖的！到時候妖界無光黑暗事小，若是她自身引爆月亮湖，妖界勢必會損失掉最少三成實力的！”
    連城不回答，一臉悵惘。
    那個正與他說話的護衛首想用強從他身邊奪路過去。連城原地不動，卻還是手腕一旋，將那個護衛首翻倒在地，痛得他哇哇直叫。
    另有人朝他一聲冷斥：“少主！”
    “退下！”連城冷眼盯得他渾身發顫。“準備迎接天界來戰吧！”
    那個護衛首說得沒錯，若是月以自身引爆月亮湖，那麼，妖界定將會死掉近三層的妖眾。因為她是太陽神的女兒，而月亮湖，更是她經營了一千年的光能量之源，一個集齊了生命與毀滅於一身的強大光能量之源。
    之後，人們都說，月聖女混入妖界最終的目的，便是為了幫她的父親太陽神滅妖界。
    察覺到有意識投在自己身上，連城凝神傾聽。腦海裏，那是月的聲音，如此熟悉：連城，最後告訴你一句，若我墮入月亮湖卻引起爆燃，那定是有人在做怪，而此人，非我。
    連城徹底垮下了努力支撐著的冷靜麵孔，悲憤之色一時爬滿那張絕世好顏。
    多少次了，這已經是多少次了，那個叫做月的女人，她怎麼可以這樣無私？她為什麼要為一個想要殺他的男人這樣無私！
    轉身欲走，那個聲音，又回蕩在腦海裏：連城，一萬吧！一萬年，若你能等便等，等不了也沒關係……
    微眯著雙眼，連城眼裏擎著淚水，卻一臉笑得邪媚：一萬年？或許，一萬年後，你還是該死！神終是神，縱使你千年居妖界，染了一身妖晦，但本質還是神界之物，還是我妖界生死不共戴天的神界！
    說舍得是假，說不舍，他卻是真的不想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