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夢隱花蹤 第二十話 齊聚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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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虛掌門今日本是和滄瀾峰首座暮衝道人在玄清池邊上檢查設下的機關玄陣的,沒想到臨近結尾之際,座下弟子匆匆來報,說是山下有人想要他親自迎接。當時,自己也在想是何人如此大的架子,竟要自己親自迎接。待到那通報弟子奉上“離淵”的時候,連同暮衝道長,兩人皆是一瞬間呆住了。
天玄派的幾位主事者都知道此劍為前任天玄掌門人玄葉真人的佩劍,更知道在幾年前此劍就已經傳給了其唯一血脈冷蕭。如今此劍突然出現,這兩人理所當然便想到是冷蕭回來了。如果是冷蕭回來了,要他堂堂天玄派掌門人來迎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們這幫人,都是有愧於冷蕭父子的。
待愣了片刻後,暮虛終於反應過來,稍加詢問了下兩弟子,便告知那兩名通報的兩位弟子山下之人的身份,讓其先回去複命,自己隨後也便匆匆收拾了下手中的布陣的道具,隨同暮衝趕往了山門口。
當暮虛帶著一幫弟子趕到山門時,遠遠的也看見了那馬匹之上,同樣將視線投降自己的冷蕭。果然是他回來了!
暮虛禦劍來到冷蕭四人跟前,將法寶收起之後,便死死盯著眼前依然沒有下馬之意的冷蕭。眼神中透露的不是惱怒,而是無限的悲戚,悔意,以及抱歉。想來也是了,那十二年前的變故,任誰都是不可能因為區區幾年就忘卻的了的。暮虛此刻百感交集,當年冷蕭離開天玄的時候,曾經找過自己,兩人在密室裏麵聊了很久,而冷蕭也對自己說過,當他再度回到天玄派之際,便要拿回那本該屬於冷蕭父子的東西。如今,冷蕭如他自己所說回到了這裏,那麼他所要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暮虛向前走了幾步,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冷蕭打斷了。
“暮虛掌門師兄,別來無恙!啊,暮衝師兄也來了啊,兩位似乎這幾年過得不錯。”冷蕭來回看了暮虛和暮衝幾眼,眼帶笑意地說道。
聽見冷蕭的話,暮虛原本想說的話,也便沒有說出口,隻是略微低了低頭。倒是一旁的暮衝道人,朝前走了幾步,笑道:“冷蕭師弟,你終於肯回來了!你可知道,這些年師父和我們幾位師兄師姐有多麼想念你。今年本以為你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沒想到啊,你最後還是回來了!”暮衝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道,“你這便隨我和你掌門師兄去見見師父他老人家吧,明日正是我派試劍大會,到時候其他幾位師弟妹也會來主峰,他們要是見到你,肯定也是萬分高興的了!他們……”
“那麼,還勞煩暮衝師兄和掌門師兄為師弟帶路了。今日師弟和我這徒兒,還有兩位朋友都累了,想要快些休息。”冷蕭冷冷地打斷暮衝的話,依然一臉笑意地說道。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兩人如此對自己有原因,這幾年想必也因為自己的事情,沒有少後悔過。隻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有了悔意就可以算了的。
暮虛今日在初見冷蕭的時候就知道冷蕭還沒有放下對自己以及幾位同門的恨意,所以當他聽見冷蕭那帶有嘲諷意味的話的時候,也便沒有接話。而他也知道暮衝之所以說那些話,也是為了表明他們幾人對冷蕭依然是存有悔意的。隻不過,冷蕭這個人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
此刻聽到冷蕭說自己累了,暮虛隻能在心裏深深地歎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眼冷蕭身後的三人。當看到那三個年輕人的時候,一時間暮虛也是有些愣神了。這三個人一看就知道是屬於那種性格直爽樂觀的人,沒想到竟然會和冷蕭這樣冷漠的人走到了一起。這時間,真是無奇不有啊!
再次歎了口氣,暮虛朝著暮衝點了點頭,便禦起法寶飛了起來:“冷蕭師弟想必騎了很久的馬了,那麼本座就在前麵為幾位帶路吧!暮衝師弟你先帶著這幾位弟子回去安排下幾位的住所吧,待我等到了峰上也好直接帶他們去休息了。”
暮衝看了一眼暮虛,明了的點了點頭:“那麼冷蕭師弟,我這就去安排了,你且先隨掌門師兄前往峰頂吧!”說完向幾個人行了一禮,禦起法寶和眾弟子消失在冷蕭幾人麵前。
看到暮衝道人已經走了,暮虛招呼秦無慮到身邊,吩咐了幾句,便帶著冷蕭幾人朝著主峰慢慢行進。一路之上,連同暮虛在內的五人都沉默不語。暮虛是處在尷尬的境地,不知道說什麼好,而冷蕭是一向少言,懶得說。至於剩下的三個少年,則是看到方才冷蕭對待天玄掌門人的態度後,不敢說什麼。於是,這一群人直至到了峰頂的落霞廣場,都沒有說一句話。
當冷蕭和暮虛幾人到達落霞廣場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了。暮衝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看到暮虛和冷蕭他們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馬上笑著迎了上去。
“掌門師兄,冷蕭師弟。幾位住的地方已經準備好了,現下亦是晚飯時間,不知幾位要和其他門派一起在棲嵐殿用餐,還是在自己房裏吃?”
“暮虛掌門,我想……我想問下……”正當暮衝等著冷蕭回話之際,卻聽一旁的金鑫開了口,似是有什麼事情要問。
“這位公子,想必是哪家正派同道的門人吧?可是要問自家師門所在?”暮虛看了一眼金鑫,笑著問道。他一路上倒是有觀察那三個少年。三人中除了那個看上去年紀最小的少女時刻跟在冷蕭身邊,其餘兩人一路都在朝著經過身邊的其他來參加明日試劍大會的賓客看,想必是在找什麼人了。此刻見那紫衣公子有什麼要問,便知道定是如自己猜想了。
“恩恩,是啊是啊!不知道暮虛掌門可否告知晚輩,我蔚城金門現在到了貴派沒有?”金鑫見暮虛一下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開心地追問到。
“蔚城金門?你是金門的弟子?”暮虛一聽金鑫的話,兩眼立刻瞪得老大。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公子,竟然是有名的江南四門之一的金門的弟子!須知這當今武林,久有“東三派,南四門,北三樓,西二宮”之盛名。而這“南四門”之中,金門不僅武學精妙,更是當今武林最為富有的一個家族。其門下擁有多達五十多家大中型錢莊,還有包括兵器鑄造、藥材供應等上百家商行。幾乎是包攬了整個昊天大陸半數的財富。就連當今最為富有的餘天國也不及金門二分之一的財富。真是應了他們門派的名字——金門!
“嗯,是啊!家父正是金門門主金蕪燁,晚輩,晚輩正是金門的三公子金鑫。”金鑫一看暮虛的樣子,便知道這天玄派掌門也是極其敬佩他們金家,不禁內心湧起一股自豪感,說話間差點就將父親叮囑的不可以隨便透露自己女兒身的事情忘記的一幹二淨了。幸好方才史小凡在關鍵的時刻用眼神提醒了自己一下。
“原來是金三少爺,嗯,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哈哈哈哈……”聽到金鑫的話,暮虛更是兩眼眯起,笑得開懷。
而此刻,除了知道內情的史小凡外,也隻有暮衝眼中帶了些許對金鑫的讚賞之色,一旁的冷蕭和冷雲衣至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
不是因為不屑於金門,而是因為冷蕭從來不看重這些江湖上的名氣,至於冷雲衣則是完全就不清楚這江湖上的門門派派的。
冷蕭本就對此刻聊的話題無甚好感,但是礙於金鑫乃是冷雲衣的結拜姐姐,也就忍了。這個時候百無聊賴地他,正觀察著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各派的弟子。就在金鑫和暮虛說話的時間內,冷蕭已經見到超過六個門派的弟子從這邊路過了。看來,明日的試劍大會一定熱鬧非凡啊!
金鑫被暮虛那麼一說,立時臉紅了起來:“暮虛掌門謬讚了。那個,不知道家父來了沒有,晚輩想現在就去和本門會合,以免他老人家擔心!”
“嗬嗬嗬……金門門主早已到達本派了,現下正安排在……”
“鑫兒?”暮虛正欲告知金鑫金門所在,卻不想正在此刻,從自己背後傳來一聲呼喚,卻正是金門門主金蕪燁。金蕪燁本是協同金門其他弟子前往棲嵐殿用餐的,不想剛到落霞廣場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竟然是自己那個堅決要自己一個人前往天玄派的寶貝女兒金鑫。
金鑫本來沒有注意到暮虛身後的父親,這下金門主一喚,立馬高興地跑了過去:“爹!~”
“鑫兒,真的是你!你可算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給你娘親都準備不參加明日的大會去找你了呢!你這……唉……沒事就好!”金蕪燁本想開口罵“臭丫頭”的,但見方才在女兒身邊還有別人,便住了口。金蕪燁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朝著暮虛幾人走了過去。
“原來是暮虛掌門,不知方才犬子可有對掌門無禮?如若有所冒犯,還望不要怪罪才是!”金蕪燁行至暮虛跟前笑道。他家這丫頭,平時說話就亂來,為了不讓暮虛誤會,還是先打個預防針吧!
“爹!我才沒有!”
“嗬嗬嗬……金門主客氣了!方才金公子隻是向本座問起門主,怎會有所冒犯呢?”暮虛意味深長地看了金鑫一眼,滿眼笑意。
“沒有便好啊,這小子平日裏說話總是不經大腦考慮的,金某真是時刻都怕他惹出什麼岔子啊!”金蕪燁見暮虛一臉笑意,便也大方地笑了起來。兩人這麼一笑,倒是惹得金鑫原本就紅的臉,更是紅豔欲滴了。
看著眼前三人,冷蕭終於失去了耐心,轉過頭對著身邊的冷雲衣道:“衣兒,你隨我來吧!”說完,便越過暮虛暮衝等人,朝著方才金蕪燁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啊,來了!”冷雲衣自來到天玄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此刻更是肚子餓得要死,早就想找點東西吃了,但是礙於冷蕭,一直都隱忍著。這下見自己師父也忍不住了,當然樂得高興了。應了一聲後,便跟在冷蕭身後離開了。連向自己結拜姐姐說聲再見都忘記了。
史小凡見冷雲衣師徒就這麼走了,頓時不知所措起來。這個,本來自己和金鑫是跟著冷雲衣師徒一起來的,結果自己家那小姐因為見到了父親就把那兩人給忘記了,等下要是問起來,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而那兩位天玄派的道長也似乎因為自家門主的到來忘記了自己的師弟了,這下子冷蕭一定很生氣吧!看他剛才臨走時的樣子,真的很是嚇人啊!但願,不會發生什麼壞事情吧!
史小凡在內心禱告著,滿臉無奈地看了看暮虛等人,又目送著冷蕭師徒消失在自己視線內,最後終於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