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阿龍自己解開了衣服，把衣服穿上身試了試，非常的合身，就是簡單的布衣，就布褲，還有一件布馬褂。
    貴生替他整理了一下：“很合身。”這樣以後拉起車來，別人也覺得整潔，生意也會好許多的。
    貴生替阿龍付了錢，還多給阿龍買了一頂布帽子，他送給阿龍，反正阿龍現在是他的車夫，就當做是見麵禮好了。
    反正都是貴生怎麼掏錢也不礙事，前陣子貴生因為天祿的事情給耽誤了相親的事情，這陣子貴生也放下了相親這事。
    現在少爺都還沒成材，他若是成了親，豈不是辜負了老爺，當初老爺把當家的位置交給他的時候，囑咐他要扶持少爺好好的管理米鋪，而且老爺向來都望子成龍，現在福家還沒出一個有出息的，他想談終生大事也太早了。
    貴生坐在黃包車上，讓阿龍拉他去澡堂：“今晚你也好好放鬆，我們去泡泡澡。”他讓阿龍跟著去澡堂洗澡。
    澡堂就是浴房，這浴房貴生不常來，他平時都在府裏洗，不過他進去之後老板看他麵子，就給了他最好的單間浴房。
    “你也洗洗吧。”貴生讓阿龍陪他一起洗，看到阿龍沒動，他伸手替阿龍解開腰帶，“我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裏洗，若是等一下我暈倒怎麼辦？”
    他喝了酒。
    待會兒暈了可沒人扶他。
    阿龍隻好應了。
    貴生已經入水了，他坐在水裏，見阿龍脫得差不多了，可是就是不脫帽子，他吹熄了池邊的蠟燭，頓時浴房裏陷入了黑暗。
    什麼都看不清楚……
    因為貴生知道阿龍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樣子。
    貴生的聲音這才響起：“你不介意陪我泡澡吧？”他輕聲地問阿龍……
    阿龍沒有回答。
    貴生又換了一種問法：“你介意？”
    過了很久。
    阿龍才低聲地回答：“不介意。”
    可是。
    阿龍卻站著沒有動。
    “蠟燭已經熄。”貴生低聲的說著，他一邊拿著布巾擦背，一邊低聲的說著，“我看不到你的樣子的，你放心好了。”
    他沒有看阿龍。
    隻是自顧自地說著……
    貴生泡了泡澡。
    有些清醒了。
    他不太會喝酒，雖然知道生意場上無酒不可，所以他也在學著喝酒，最近稍微比以前好些了，以前是碰都碰不得。
    貴生自己洗自己的。
    過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他才聽到阿龍開始緩慢解衣服的聲音，阿龍的動作很慢，過了好一會兒才下水。
    浴室裏沒有掌燈。
    那朝著花圃的兩扇木門大大的敞開著，借著那朦朧的月光隱約可以看清楚浴房裏的擺設，適應了黑暗的雙眼逐漸的……
    也能看得更加的清楚……
    貴生看向阿龍，看到阿龍下了水，坐在他對麵的地方，那虛掩的門板暗影籠罩住了阿龍上半張臉看，使得貴生隻是依稀地看到阿龍那幅度好看的雙唇，已經那線條曲線很迷人的尖尖下巴，就憑這兩點，貴生就不覺得阿龍長得醜。
    可是。
    阿龍似乎知道貴生在看他，在此時，低低的出聲了：“別看我，我真的……長得很醜。“他讓貴生不要這麼看他。
    貴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他垂下眼將視線從阿龍身上移開了：“對不住。”他抱歉了，他這樣一直看阿龍很不禮貌。
    阿龍沒出聲。
    貴生隻聽到細微的水聲。
    阿龍卻說低聲的表示：“會嚇到你的。”
    “沒關係，你不方便就算了。”貴生不勉強阿龍，他也知道阿龍必定是有自己的難處，還是也急於看阿龍的樣子。
    阿龍的樣子並不太重要。
    他把阿龍當成朋友，之前才有所好奇，他覺得阿龍身世可憐，跟他一樣沒有爹娘，而且當初阿龍還算是救過他的命。
    大難當頭阿龍也沒有丟下他。
    貴生向來都是有恩必報，更何況以前老爺也時常跟他說，滴水之恩應當泉湧相報，更何況現在還是救命之恩。
    “等你想給看你樣子的時候，我再看。”貴生不介意的阿龍的遮掩，他沒有再盯著阿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