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鬧,接著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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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非在醫院住了兩天,期間葉煥常來看他,穀亦像是還有一個展會要忙的樣子,但晚上不忙的時候還是來醫院看夏非,其真正目的是接神奇寶貝回家,省得留在這兒惹得夏非心煩。
可這些在夏非眼裏,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每次葉煥要給他拿個東西什麼的,穀亦都凶葉煥,到了晚上,穀亦不是打電話讓葉煥回家,就是親自到這兒來接。夏非有點兒變成累贅的感覺,在醫院也待得不是很高興,本來葉煥要是不來看他,反而還沒有這麼難受。
夏非從小就有種被嫌棄的感覺,自己雖說是家裏的獨生子,可是爸爸總是對他有些失望的樣子,說得難聽點兒,就好像不是他生的一樣。夏非還記得,以前拿著成績單回家,就一個數學是合格,其他都是優秀。他爸看了半天沒說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裏領著一大袋參考書,全都是數學。
夏非的那個夏天,就在可恨的數字中度過。再長大一些,夏非的自由程度變得越來越狹窄。
他出去家裏一般都不給錢,要給,也就給個五塊十塊的,雖說家裏條件不算非常富裕,但也沒有到給不起零用錢的地步。夏非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他媽是個急脾氣,看不慣的時候也跟夏非爸爸吵架,吵得凶,吵不過了,便跟夏非爸爸統一戰線,開始對付夏非。夏非接受著雙方的責怪,在媽媽讓他一直產生的愧疚感中成長。
上大學的時候,夏非讀的是設計專業,他爸爸就不願意,就一心一意讓他轉到機械去。可夏非不願意,他瞞著家裏說已經轉了。
可紙包不住火,夏非依舊在讀設計這件事,讓家裏知道了。他爸爸非常認真的打了他,所謂認真,在於使用的工具非常正規,是一根藤條的棍子。
夏非被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從此之後這條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紐帶,被毫不留情的打斷了。
夏非有幸在大學裏找了許多兼職工作,這才自己掙到了生活費,而對與當時的他,一年將近7000的學費,實在是超出負擔。
那時,多虧了葉煥幫忙。他當時雖說也是個學生,但是家裏給的,哥哥給的,都已經超出許多自認為條件好的學生,但葉煥也不是個在金錢方麵張揚的人,他吃的穿的都顯得很低調。
但還是在臨開學前,遞給夏非一筆錢。夏非還記得當時,葉煥笑著說:“誒,哥們兒,哥哥給你你就拿著唄,以後出名兒了記得我就行。”
嚴格意義上來說,夏非是喜歡過葉煥的,可是葉煥顯然是沒有這個心思,他總是跟各種各樣的男人在一起,有大胡子,有小奶油,高的瘦的,矮的胖的,什麼樣兒的都有。對於異常身體潔癖的夏非來說,這樣的葉煥是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的。可你要說夏非就這樣斷了對他的喜歡,你也太小看夏非了。他就這樣作為朋友陪在葉煥身邊很多年,葉煥依舊在玩他的音樂,玩得越來越好,越來越有名,他身邊的男人,更加漂亮,有才氣。
在夏非眼裏,葉煥不僅變得遙不可及,更讓他產生嚴重的自卑。在那群會發光的人周圍,夏非好像整個暗了下去。聽到歌迷說葉煥我愛你的時候,夏非好像感覺心被別人撕去一塊兒,葉煥,不屬於他,從來都沒有過。
明白這個道理,又常常因為葉煥走穴而跟他分開,夏非對葉煥那點兒不一樣的心思,也都被消磨不見了。
但到現在,他難受了。
“夏非,水在床頭啊,對了,明天我給你帶衣服過來吧,你把家門鑰匙給我。”
“不用,我明天就出院吧,天天這麼看見你,我都煩了。”
“誒,你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多少人覬覦你葉煥小爺,小爺我都不愛搭理的,你看你現在還嫌棄我了,早知道就讓你死在家裏,變成豬頭。”
“變成豬頭也不願意看見你。”
葉煥齜牙咧嘴的拍了夏非一下,轉而還是好聲好氣地說:“我這就回去了啊,穀亦在下邊兒等我半天了。”
說著掏走了夏非的鑰匙,在門口拜拜了。
病房裏的夏非很難受,穀亦穀亦,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在乎一個人的?為什麼你在乎的那個人永遠不是我呢?想著這些問題,夏非覺得喉嚨特別堵得慌。原來這麼些年,還是放不下葉煥。他那麼一個濫交的人,那麼不在常規思路上行駛的人,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呢?為什麼,還這麼潔身自好,不願意跟除他之外的人在一塊兒呢?
夏非想到爸爸手裏的參考書,想到媽媽尖刻的罵他,想到葉煥遞給他錢,說,出名兒了別忘了哥哥啊。想到這些,夏非再也繃不住,眼淚一顆顆滾夏眼角,打濕了兩鬢的頭發。
“穀亦,你這幾天到底忙什麼呢?天天趕著回去。”
“我這不是跟神奇寶貝在一起麼,幹點兒什麼都不稀奇啊。”
“不是,以前還跟哥兒幾個出去喝酒呢,現在怎麼都不見你了。”
“算了吧,你也別總是喝酒了,就你那酒量每次都得送你回家。”
“得得得,你啊,就是妻管嚴。”
“對,可不是嗎,我想有個家,我就有個家了,你這得北漂多久。”
張蕭蕭不理他,這穀亦瘋了,現在跟那神奇寶貝兒在一塊都知道按時回家了,以前是多好的酒友啊?雖說跟他出去,不管男的女的都看他不看自己,但你說跟他出去多有麵兒,多帶勁兒啊!美好青春年華一去不複返,我去。
“誒,這個不對,把光打到那個站點前邊兒,不然演員背對著光多難看。”穀亦風風火火又去指揮了,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好好工作,早點下班,回去管神奇寶貝!
生活多美好!
葉煥給夏非收拾衣服的時候,乘機搜刮了一圈兒,結果發現好多自己大學時代的照片,有一起吃飯一起打球一起遊泳的。每張照片自己邊上都有個男的,每張照片裏的男的都不一樣,你要說這是誰那是誰,葉煥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隻覺得有些麵熟。
放下照片,葉煥給夏非收拾衣服,幾條可愛的圍裙掛在門邊上,葉煥看了忍不住笑,拿到手裏看了又看。
打開衣櫃,鋪麵而來的是夏非的味道,葉煥一屁股倒進夏非的衣櫃。
“中國選手葉煥,一個漂亮的入水,十分!”
收拾完,葉煥關門下樓,結果沒想到在這兒還能看見熟人。
“周晉,你擱這兒幹嘛呢?”
周晉摘下耳機,驚訝道:“葉煥,你怎麼在這兒呢?”
“我給夏非收拾衣服呢,你在這兒幹嘛呢?”
“我等夏非啊,打他電話打不通,我想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就在他家樓下等等,看能不能等著,他怎麼了?”
“住院了,肺炎。”
“帶我去看看。”
到了醫院,周晉特別著急的走到夏非病房裏,一見,夏非臉色不太好,眼睛腫的看不清他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
“夏非。”周晉叫他。
“嗯。”夏非有氣無力的應著。
周晉有些擔心的回頭看葉煥,葉煥點頭,顯得有些沉重。
周晉著急的皺著眉,問:“夏非你沒事兒吧?”
夏非又不死不活的嗯了一聲。
周晉頓時愧疚感萌生,他關心的看著夏非,但又無從下手幫忙。畢竟夏非是為了幫自己解圍受的傷,他沒曾想過比他矮的夏非這麼會打架。
“對不起,夏非。”
“···我沒怪你,我累了,想休息。”夏非說著閉上了眼睛,他不願意見到周晉,他的存在在提醒自己,並不是一直在等葉煥,並不是,隻有他才行。並不是,一個那麼純潔得像水一樣的夏非。
“別理他,我今兒來的時候他就那樣,問他他也不說怎麼了,隔壁的大爺今早上就出院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大爺惹著他。”
說著葉煥從包裏拿出夏非的衣服,放到衣櫃一邊兒掛好,雖說葉煥什麼都不會做,但是掛衣服這點兒小事他還是會的。“誒,夏非,你別睡,我跟你說,你老這麼在醫院也不好,昨兒我跟穀亦商量了,你明天就跟咱們住一塊兒唄,過年去我爸媽家,反正我知道你不願意回去。”
夏非沒吱聲,翻過去不理葉煥。
葉煥走過去搖夏非,夏非裝死人不理。葉煥還以為夏非跟他玩兒呢,上手就撓他癢癢。夏非一手拍開,坐起來,說:“我的事兒不用你們倆管,出去。”
葉煥愣住了,多少年夏非也沒跟他這麼說過話啊。葉煥笑,說:“幹嘛呢,不願意跟小爺一起過年啊?”
夏非指著門口,重複:“你出去。”
周晉在一旁想說話,但也不知道怎麼打圓場,於是也沉默著。
葉煥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把兜裏夏非的鑰匙一掏,拍在桌上,氣憤地說:“老子還不伺候了呢!”
說完便摔門走了。
夏非看著門被摔上,眼睛一紅,趴在床上大哭起來。這個傻瓜葉煥,什麼叫我們商量過了,什麼叫跟我們一起住?以前不是都跟我稱兄道弟的麼?現在滿嘴的穀亦穀亦,穀亦說什麼就是什麼,穀亦說早點回家,你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是以前那個說了拜拜就再不回頭,第二天又摟著新情人的葉煥嗎?早知道你也能這麼乖的跟著一個人,早知道你最後跟的不是我,何苦等你,何苦要你們現在來可憐我。
想到這裏,夏非失控的蜷縮在被子裏失聲大哭。坐在一旁的周晉,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些晃神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