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九章 番外 穿越到人界的羽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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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記憶了,他依舊記得那個地方,那裏有他的族人。每一個羽靈的眼睛,都是清澈得像藍天一樣。空氣中彌漫著藥香,一抬頭便能看見那些巨大而潔白的翅膀。
他被周圍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所吵醒。眼前是天,如同家鄉一樣的藍天,但卻沒有那些潔白的翅膀。當察覺到背後的涼意時,他想起了昨夜的事。
他大概,已經回不去了吧。不論是朝思暮想的家鄉,還是……
“煥依,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他聽到了那道他一直很討厭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是從他穿越到這裏以後,就一直踐踏他的驕傲,毀滅他夢想的人。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不管是在家鄉的時候,還是在這裏。隻不過,是把討厭的對象從那些女羽靈,換到了這家夥的身上。
“我知道。”他起了身,揉了揉眼睛,打量著四周。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
手上套著的銀爪,是對方將自己另一隻手上的銀爪借給了他。最令他討厭的,是對方借給他的,是右手的。他也好,對方也好,沒有一個是左撇子。就算是贏了,也給了對方勝之不武的借口。雖然對方那性格不會提,但他卻十分在意。
那些孩子在一邊觀戰,因為已經是白日了,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盡在他們的眼底。
其實他和對方早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沒有吃東西,隻是在這冰涼地石地上躺了一夜。現在的他渾身無力,就算還有那個戰意,也早已沒有了動手的餘力。
“我不明白你恨我什麼。”對方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地讓他討厭。
“我不恨你。我恨的隻是,搶走我驕傲的家夥。”在他還在羽界的時候,他是貴族家的孩子,是溫室裏的花朵,是那種一直被好好保護著驕傲的孩子。他分不清驕傲和自尊的區別,隻是,大家都說他這種是驕傲,不是自尊。驕傲是褒義呢,還是大家在欺負他呢。那個時候的他,無法分辨清楚。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童年裏所有的事,那些事,一直都被他珍藏著。
他一直都對那樣的藍天抱有憧憬,一直都想對那些軍銜有著抱負。他每天都對著鏡子看自己的翅膀有沒有長大,每天都去拉射弓箭,每天都會去采藥草。
對羽界的羽族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在羽靈的眼裏,看重三樣東西。而在這三方都強於他人,將受到全族的羽靈的尊重。
巨大而潔白,可以在天空自由飛翔的翅膀。
拉出快準狠的弓箭,可以在戰場上抵抗羽靈的宿敵——冥靈。
可以將族內那漫山遍野,用之不盡的藥草製成藥物外銷。
羽界如同它的名字一樣,在這裏的各族,都和羽有關係。而羽族,是羽界最強大的族群。羽族得天獨厚,擁有永世無法用竭的藥草山,擁有羽界氣候最宜人土地,擁有最敏捷的速度。羽靈,天生百毒不侵,就算擦破了皮,就算流了血,很快也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這樣的族群,是最優秀的族群。
他一直都認為這樣的羽族,不僅僅應該這樣懶惰地窩在這裏。不應該成日裏與那些僅剩下沒多少族員的鳳族鷹族為伍。羽界之外有更廣闊的天空,可以讓羽靈更加自由地飛翔。
即便他那樣的熱血,那樣的為羽族著想,他也不得不看清楚現實的殘酷。
羽界這種地方,是女尊男卑的,包括那成天唱歌跳舞的鳳族,和就知道在雪山裏躲著的鷹族。不管他有多麼地努力,他的努力也得不到回應。他的家世已經足夠他找一戶好人家聯姻了。他不屑於那樣的人生,也不屑於現在的女羽靈為伍,都是些虛度人生,沒有追求的家夥。
年紀小的時候,差距還不是那麼明顯的時候,還可以嘲笑一下那些女羽靈,以此來填補自己那快要所剩無幾的恐懼。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異類,被那些軟弱無聊的男羽靈背地裏嘲笑,被那些完全不如他的女羽靈背地裏鄙夷。
他的家族在整個羽界都是很有聲望的,即便他再怎麼做些家族裏不允許他做的事,那些家夥也不敢當著他的麵說些什麼話。他的家族一直這樣保護著他那畸形的驕傲。他每次都能看見對方眼裏的厭惡,然後聽著對方口中的甜言蜜語。
他不想被族人們,甚至是家人們排除在外。但是,若是融入他們的方法,就是配合他們那些可笑的表演,或者是空虛的對話。那他真的不如作為一個個體,而不是那個族群的族人,或者是那個家族的族人。
他從來都沒有被任何人當做是同類,沒有被任何人接納過。包括他的父母。
無法融入族群,無法融入家族。在其他羽靈的眼中,那是很可悲,很可怕的。
他隻是想要保護這個族群的未來,保護那不願意墮落的自己。
就算陌生的人,都排斥他。就算身邊的人,都排斥他。他也隻想做他想做的自己,他不想成為和那些他討厭的人一樣。
他希望自己的翅膀比誰的都要潔白,他希望自己的弓箭比誰的都要迅捷,他希望自己的藥物比誰的都要有效。
那樣,大家都會尊重他了。那樣,大家都不會排斥他了。那樣,大家就能和他成為朋友了。
一個靠著祖上庇佑,從來不去付出努力,單單靠著那些與野火燒不盡的小草一般的藥草,就能開心存活下去的族群,不是他想要的。在他努力的時候,他的族人,隻要去藥草山上隨便采點藥草回來製下藥膏藥粉,然後賣給那些很缺藥物的外界人,就可以逍遙好久。
這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的。
每當他這樣去告訴對方的時候,得到的都是嗤之以鼻。對方總會想出一些理由,像是“你們這些貴族家的孩子怎麼會懂得我們的艱辛”“你這是吃飽了撐的”“貴族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可以對著我們這些卑下的羽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