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悲畫扇,明月寄相思 第十三章酒醒已見殘紅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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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直起的身子還未站穩,身形一個踉蹌又跌回了地上。掌中的刺痛將她思緒拉回,不可置信的抬頭,嘴唇動了幾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過了好一會,她才哆哆嗦嗦的發出幾個破碎的聲音。“為何?”玲瓏,快說,其實你是騙我的,你快說啊!
食指卷起長發繞在耳際,全然不顧自己傷重的身子,蓮步挪動走到黎雲跟前,狠狠踢出一腳。一陣痙攣,黎雲蜷縮起來。“住手!”看不下去的司徒龍瑞想去保護黎雲,奈何四肢被縛,值得無能為力望著她,心中劇痛。但眼中對柳玲瓏所言卻是無半分訝異之色。
彎腰抓起黎雲一把長發,逼她與自己直視,“你還不懂嗎?如果不是你,我會走到這一步?”身子一輕,黎雲重重跌落在地,“造成這一切都是你啊!你才是罪魁禍首!”
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她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剛才玲瓏說了什麼?是自己嗎?真的是自己造成這些的嗎?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輕聲問道,隻有理她最近的柳玲瓏聽到了。“為什麼?因為龍瑞愛你,龍瑞愛上你了,你懂嗎!”終於,她再也無法忍受,大聲慟哭道:“你把我的龍瑞搶走了,都是你,都是你!”
玲瓏,你可知,我從未打算把他自你身邊搶走啊!玲瓏,為何你不願信我呢?為何…
鬧劇一出出上演,宇文玄似毫無阻止打算,饒有興致的欣賞起來,似曾相識的目光,令他有些懷念。多少年了?沒有看到過這一幕,年少輕狂的他,也曾因為一個女子而瘋狂,然最後理性戰勝了愛情,他選擇了離開。
“戲也唱完了,你們兩個還不打算俯首認罪嗎?”眼神平靜,語調卻透出絲絲陰寒。“早些認罪,也好讓司徒王爺夫婦兩少受些罪。”這幾天,他心中隱隱有份擔憂,到底是從哪來的,卻想不起。為今之計,速戰速決便是最保險的一招。
“玲瓏,即便你恨我,也不應與虎為謀。”終於,司徒龍瑞開口了。“更不應該陷害黎雲,你知她是無辜的。”這話是為了黎雲開脫,還是火上澆油?總覺得兩者都有。
屋外雨聲停止,天空烏雲散去,恢複了往日碧藍色的空曠。紅橙黃綠青藍紫,彩虹之橋從天際一端連綿至另一端。雨過天晴,祈禱人心也能如此。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一人要陷害另一人時,不論故事編的多麼荒唐也會有人信,隻要劇本好,演員演技精湛,即便再大逆不道,世人也會為之所騙。
如同戰爭,往往勝利的一方,便是正義一方。古來說得好:邪不勝正。
宇文玄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輿論的厲害,更是深諳利用之道。為了讓黎民站在自己這邊,他並沒有立刻處死司徒王爺夫婦,隻是把他們關在天牢內。麵上裝作痛心疾首的尋找能夠為他們開脫的證據,另一方麵又派人到處散播謠言。黎民百姓雖有疑慮,但不能親身參與,謠言四起,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早已分不清什麼是謊言,什麼是真相。
樣子還是要做,當天宇文玄便把他們都帶回了皇宮,一到刑部,便讓人把他們都打入天牢。而對於那塊失蹤的兵符,當真把它的行蹤拋卻腦後。
軒轅皇朝一百二十一年春,原王爺司徒善天因被參密謀造反而打入天牢,其府一百餘口皆被軟禁。當朝宰相宇文玄,為救司徒王爺一家日夜奔波,終是勞累過度臥床不起。
雖大勢已去,但宇文玄對司徒善天等人依然有所顧忌,便把他們分開囚禁。身處大牢,卻衣食無憂,想來這丞相還不打算立刻對他們動手。
陽光似是害怕牢中陰氣,躲在遠處觀望,不敢踏足一步。四周滿是鐵鏽味道,空氣中還散發陣陣黴味。這天牢靠水牢極近,每日都可聽到極其悲慘的呼喊聲,令人膽戰心驚。
身上傷逐漸恢複,坐在鋪著被褥的床板上,眼前是一根燃著幽幽火花的紅燭,就像她與他成親那日一般,無法預知。淡淡光圈把四周盈盈包裹,伸出手,上頭還留著淺淺的粉色指印,唯有這刺痛,才能提醒她,眼前所見皆為現實。
渾渾噩噩時,被人帶到天牢,恍恍惚惚中,雙手被人拷起,迷迷茫茫裏,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何境。想必她的爹娘早已忘了她的存在吧?他們“最好的好意”,也被她無情推開。痛定思痛,自己隻是一枚棋子,被人擺在棋盤上廝殺,而結果卻是被將軍。
什麼兵符,什麼造反!根本一切都是謊言!“黎雲,跟我們走。”忽然抬頭,腦中有些暈眩,單手撐在床板,朝外頭望去,隻見一行人裝束整齊站在牢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