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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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光亮處,青離和小翠就越覺得熱氣襲人。一股股熱浪不斷向她們撲來。等她們完全走到小路的盡頭時,徹底傻了眼。隻見前方一座七層高的閣樓正燃起熊熊烈火,然而環顧四周,空空蕩蕩,不僅沒有別的樓屋更是沒有一個仙人,除了樓閣劈裏啪啦燒得作響外,安靜極了。她們嚇傻了,所以先呆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青離才反應過來“我們怎麼辦?”小翠終於緩過氣,卻仍沒緩過神,呆傻道“不知道。”
“救不救火?”
“不知道。”
“走不走?”
“不知道。”
“唉,還是救吧……”青離難得動了惻隱之心,要知道平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吃懶做的青離能有這麼個想法已經不容易了。
“……”小翠終於緩過神來,同樣不敢相信地望著青離“你要管這事?”
“當然,總不能看著它燒掉了整個天庭吧。”話是有些誇張,可是也不無道理
“怎麼救?”
救火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水,可四周哪裏有水,全都是些奇花異草,奇土怪石。青離突然想到剛在小路那邊看見過一方溫泉,
“路那頭有水,我們取來滅了火。”
“那麼遠”小翠又覺得自己多慮了“不過有你不要緊。”
“可我們用什麼取水呢?”青離忽然看到一方怪石形似花瓣,倒也能剩來一碗水。想畢欲去掰來
“杯水車薪。”小翠知道了青離的想法,也在怪石中尋找起來,眼前一亮“你的那麼小,看我的這個!”說罷,從一堆亂石中間竟刨出一個大缸來
青離走過去掂了掂重量,竟輕的出奇,想畢,抓了缸,直奔路那頭的溫泉,小翠忙叫“那我怎麼辦呢?”
“你去叫人來!”話緩緩從青離消失的地方傳來
水是端來了,可怎麼上去撲哇?這閣樓的火源是在第三層,而這閣樓一層沒有門,二層卻高到十丈,三層就更不用說了,這下,青離可犯難了。會跑可沒用了,要想撲火還得會騰雲術才行。正暗自感歎,突見一道白光從頭頂飛過直擊第三層燃火處,瞬間,火就撲滅了。那燒著的地方竟像絲毫未損。
“萬幸萬幸~~~!小仙女真是多謝啦~~”一個老者精神有力的聲音響起,青離一聽到道謝的話,虛榮心一下起來了,不在意地隨手一扔手中的水和缸,咧開嘴一笑轉身想來句“不用~不用~”的,可就在完全轉過身的瞬間,被極具穿透力的叫喊聲震到了
“啊~~!我的水,我的缸~~!”青離不明白怎麼回事,隻見一個銀發銀須銀衫銀鞋手裏還拿了根銀拂塵的老神仙,兩眼大瞪,一臉痛惜地望著青離不小心潑出去的水,不小心扔碎的缸
“哪裏來得臭丫頭,竟糟蹋了本君的六昧真水,毀了本君的九昧真土!!”
看來那水和缸不是一般的事物,竟惹得這個老頭這樣緊張
“我是想用來救火的,不想……”青離想澄清事實
“救火!!你用它們來救火!!就算那三昧真火把聚丹閣全燒了,也沒用它們來撲火的理~~!”老頭此刻吹胡子瞪眼,心痛要死,直把個青離渾身上下用眼神剮了千萬遍
“我不知道嘛……”青離忽然記起“不知者無罪這句話”
“不知道你還敢動本君仙草園的東西!!說,你是哪裏來的臭丫頭!看本君不回了你的正主兒討個說法去!!”說罷,那老頭就要來拽青離,小翠此刻才跑出來
“老君息怒,老君息怒”小翠護在青離旁邊,青離才明白原來那老頭開始是跟她道謝呐,原來自己自作多情,憋了憋嘴。
“小翠和青離本是天邊一個小院的打雜小仙,因長年累月飽受管事欺侮,今日管事又對我們大打出手將我們攆了出來,再沒回去的理了。就算回去說理了,這水和缸也不可能回來了,所以還望老君大發慈悲,好歹看在火撲滅的份上,從輕處罰我們。如今我們也無家可歸,老君如果答應,我和青離願意留在老君府上幫老君打雜勞役,以此來補償水和缸的損失。”小翠說得誠懇真切,幾乎就要哭出來了,青離聽著這半真半假半忽悠的話,佩服的偷看了小翠一眼。隻連忙垂頭,默不作聲。心裏奇怪,那水和缸有什麼特別可貴之處?這個老頭寶貝成這樣。太上老君看了眼乖覺的小翠又瞥了眼心不在焉的青離,想了想小翠的話。心下稍微一動,火氣也消了大半。最後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本君就收了你們,就在本君府中園子裏照顧花草”小翠和青離剛想抬頭道謝,老君又道“不過,這個臭丫頭得給我呆在這裏,直到本君的六昧真水池內重新蓄回你潑掉的分量,靈石堆裏重新生出九昧真土來!”青離還不太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和難度,隻是覺得呆在這裏等罷,應該很輕鬆。所以就乖巧答道“謝老君不罰之恩。”
太上老君傻眼了,眼前這個小丫頭果真孤陋寡聞,要等池子裏重新蓄滿至少得三百天年,而要等九昧真土生出完整的一塊,至少得五百天年。都這樣了,還不叫罰?老君不禁惻隱,畢竟忽悠這麼一個無知的丫頭,不太像他一貫的作風。
“從明天時起,你五百天年內都得呆在此處,你竟覺得無所謂?”老君還是好心地提醒道。誰知這青離一聽,心都沉底了,五百天年呐,讓這麼好動愛玩的她五百天年都守在這麼個破地方?況且五天時後就可以下凡找相公了,這是她一直夢想的事情,如今卻要……青離突然抬頭狠狠剜了一眼太上老君“好狠毒的老頭,不就是潑了你一缸子水,砸碎了你一個裝水的缸子嗎?你就這麼小心眼的欺負我這麼一個小仙婢?傳出去,你就不怕天庭眾仙笑話你嗎?”
太上老君萬沒料到這小丫頭竟突然變得這麼伶俐起來,孩子氣一上來,剛起來的同情心早沒了,又想到那水和缸,又氣道“臭丫頭,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總之,從現在起,你休得踏出這院內一步,否則,本君定會將你送天帝那裏說理去!”
青離也發飆了“真正好笑,池子裏那麼多水,潑灑一點又何妨,直當給這園裏的花草澆點水罷。缸子破了又怎樣?埋在這裏又不用,倒不如碎了肥沃這裏的土壤,讓花草開得漂亮點還能叫人欣賞。反正都是園子裏的,誰又沒偷你的搶你的,你倒好不講道理,非要我賠,我憑什麼?!”老君一下噎住了,這小丫頭倒是聰明伶俐,很會狡辯。可仔細聽聽也不無道理。是啊,六昧真水因他寶貝一直未怎麼用,蓄在這裏倒也日益多了起來,可還是舍不得用,於是就那麼放著。九昧真土倒是生得一塊,可是確實也沒什麼用的地方,放在這裏也讓自己快忘了。如今聽得這丫頭說澆花灌草,肥沃土壤什麼得倒更得意義。想到這裏,老君不禁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看青離。青離和小翠見老君的態度有絲怪異,以為他又要發脾氣了,心下都有些沒底
“罷了,本君就不和你這丫頭片子計較了,若你不願意在這裏也行,本君府裏天天有許多衣物待洗,你便去那裏罷。”
青離不相信這老頭這麼快就轉變態度了,又想到剛才自己就差點被自己的無知給害了,所以她不禁警覺起來“不去,我還是在這裏。誰知道你又會怎麼整我……”青離後麵幾個嘀咕老君卻是聽到了。
“你願意等上五百天年?”
“你要真好心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老君不解
“我還是在這裏給你守著,五百年也行。”這下換老君吃驚了
“不過,這五百年內,我想出園就出園,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一步不能離開這裏這個限製不作數!”
老君想了想,仙草園本就無人看管,倒也一直無事,今日大火雖隻是例外,但如果從今起讓一個人來看管固然更好。他府上小童仙婢固是很多,可都被他慣得好吃懶做,平時就隻知道玩,一處打鬧,如今誰會來這麼個偏僻無人的園子無聊地守著?眼前這個丫頭雖毀了她心疼的寶貝,可寶貝是再回不來了,她又自願來看園子。至於是否寸步不離這裏,也無關緊要。隻要有個人在,時常看管看管。不讓今日之事再發生便罷。思及此,老君倒也豁然“本君答應你,不過,你既答應看管此園,不僅你不得再壞這裏一草一木,便是別個弄壞也得那你是問。”
青離想了想,“那若是飛靈仙獸來了這個地方,踩踩踏踏,也怪我?”
“那是自然。”
“可以前這園子沒人看管,飛靈仙獸就不來踩踏麼?那時你找得誰去?”
“……”老君無話
“所以說我來不來不是飛靈仙獸來不來的因或果,所以它們弄壞的,你得找它們去,不能怪我。”
“臭丫頭,本君不和你多費口舌,總之,你隻有好好看著園,本君才可以考慮不計較你毀我仙物寶貝之罪。”
“我盡力而為。”
“小翠我們走罷。”老君再不願和她多說,生怕火氣又被那丫頭撩起,隻想趕快回去。府裏還有一爐子丹還沒煉好呢
“我今晚便要在這裏?”青離見他們要走,忙問道
“自然!”老君沒好氣地說道
“那我睡哪裏?”一望無垠的園子,就一個聚丹閣
“本君不知。”
“那我要是不小心睡在你心愛的花花草草上,或是不小心踢壞了你心愛的靈石,或是不小心掉進你那心愛的六昧真水池子裏……”
“聚丹閣後麵有個小茅屋。”老君終於忍不住了。
“等下,我還要說……”青離很想說說五天之後下凡的事情,那老君生怕她又提什麼刁鑽古怪的要求再用他的寶貝來作為要挾。迅速領著小翠飄開了。不過也奇怪,雖是這麼著,他還是讓這臭丫頭看園子了,縱使他仍未完全放心那一園子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