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如煙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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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六年夏,天氣悶熱異常,照理說這個時節應該是黃河中下遊的雨季,今年氣候有些反常,已經連著十幾日未見一點雨水了。
歸顏抱膝坐在天井內的石凳上,天井旁有一個涼亭,邊上遍植了些紫藤花,藤有蔓枝,纏纏繞繞的爬滿了整個亭子,亭子臨近過道,夏日夜晚裏清涼的微風絲絲的送過來,讓人在悶熱裏感受到一絲涼意。
屋內歸子賢和王靜瑩在爭吵,不時還伴有碗碟尖銳的破碎聲。
“你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自己沒本事,還得讓老婆孩子跟著你受氣受窮,我是瞎了眼了,才會跟了你,我……”
所有的爭端都起源於窮困,貧賤夫妻百事哀,自從王靜瑩嫁給歸子賢以來,日子就一直捉襟見肘,近幾年來還有每況愈下之勢,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自我安慰,說這種境況不過是暫時的,可是日子久了,連自己也覺得騙不過自己。
她是個有些憂鬱的詩人氣質的女人,年輕的時候麵貌相當的美,就是現在,歲月的雙手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也幾乎沒有,歸顏長相就肖似其母。
她很有才華,隻差一點就走上了文學這條路,不過因為事實無常,最終隻淪落為一個文藝女青年。
她身上多少帶了點自我毀滅的歇斯底裏的文人氣質。不平則鳴,詞窮愈工,這種氣質反映在創作上,可能會成就一個大家,可若映在了生活中,那就是一場災難。境況的不如意使得她變得越來越暴虐,她隻會窩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悲歎自己的人生,卻從來不願意走出去嚐試哪怕隻有一點點的改變。
丈夫和女兒在她眼中不過是個符號而已,她對歸顏,經常是忽視的,哪怕是漠不關心也好,她是直接的忽視。因為女兒的存在時時證明了自己當初的選擇錯誤。她總是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當年的輝煌事跡,以及她的輝煌的情史,若是她隨便從眾多追求者中選擇一個,怕也不會是今天這步田地。
歸顏覺得有些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她對母親貌似風流的情史不感興趣,而且她懷疑這之中恐怕有王靜瑩自己的杜撰。
這個論斷在見到周澈平的時候產生了動搖,那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朗眉星目,嘴角溫潤,他舉止高貴有禮,出手大方,看得出經濟狀況應該不錯,身上有著時間浸潤的自信風采,是容易讓女人心動的那一種類型。
歸顏不知他看上王靜瑩哪一點,在她認為,自己的母親是配不上那個男人的。她唯一有的,也就是姿色而已。也許,終究,男人都是好色的。然而,紅顏易老,美人遲暮,不知這恩情能持續多久。
歸顏看著她一臉興高采烈的進了家衣飾店裏,那個男人就靠著車子耐心的等待,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對著靠在車子旁等待的男人淺淺的笑,一臉天真的指著王靜瑩剛剛進去的地方對著他說道,叔叔,我媽媽把東西忘在家裏啦,你你幫我給她好麼?
那男人看到她,也不驚訝,隻把插在褲子口袋中的手抽了出來,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也回她一個溫暖的笑顏,她一向早熟,且善察言觀色,莫名的覺得那笑意裏有著洞悉一切的了然,原來篤定的內心一下子慌亂起來。不知是因了那了然的神情,還是那溫暖的笑意。
周家的男人一向得天獨厚。
周淮安和周澈平都是英俊的男子,周澈平多了份雍容華貴,內斂沉穩的氣度,淮安給人的感覺看著無情,細細品之,卻又覺得溫情無限,倒像是有些優柔寡斷了。
她那時縱然聰慧,可也料不得後來發生的這世間種種。
當時她隻存了一個心思,知道了母親有外遇之事,也想經由那男人的口告與她知曉。但是她卻沒打算把看到的事情告訴父親,王靜瑩如何與她已是不相幹了,歸顏隻想自己一個人守著歸子賢過日子,從此父親就是她一個人的啦!
敲鑼打鼓吆喝中……
從今天起恢複更新,但由於現在兩文同載,所以更新的速度不是很快,大概一周三更吧……這是我下心血最多的孩子啦,希望親們可以多多支持,票票,飄飄你啊飄*手舞足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