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
    氧氣斷絕，張大嘴也吸不進氣體的她，眼前星星點點。
    “沒有，為什麼不殺她？”那個聲音問。
    殺她？什麼殺她？龐誌遠意識模糊，她不知道來者問的是什麼意思。但她沒有回答的力氣了，她沒有任何指望。
    龐康一定知道現在房裏發生著什麼，但她不是她的朋友，沒有義務來救她。
    她的脖子像被掐斷了一樣疼，手的力量突然鬆懈，她栽倒在地上。她的頸脖竟被勒掉了一層皮，火辣辣地刺痛。
    “不殺她，你會後悔的。”那個聲音飄走了。
    龐誌遠蜷縮在地上，賴著不想起來。龐康不再旁邊催促她，讓她好好享受難得的一兩分鍾獨自存在的光陰吧。
    龐康……為什麼會說她愛龐康？又為什麼會說她不殺龐康？
    滿腦子的問題，她頭痛欲裂。她的腦袋不好使，每次糾結什麼問題就會頭疼，還疼得很厲害。
    上一次為了龐康對主人那方麵的服侍，鬧得誌遠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這回可好，這回，誌遠更別想睡了。
    她勉強拿了杯子，喝下龐康給她的鮮血。
    這感覺，讓她稍稍安定了一點。
    可龐康的俊朗美麗的容顏又浮現在腦海裏，龐康帶著手銬腳鐐，關押在牢裏。她的旁邊是幾個蓬頭垢麵的醜陋的犯人，當然，她也一樣，蓬頭垢麵。
    她似乎剛受過刑罰，囚衣上的血跡沒幹透，衣服的一角還淌著鮮血，一滴一滴，被草垛吸收。灰藍色的布料布滿灰塵和汗臭，有的血並不屬於龐康。是屬於上一個穿這件衣服的犯人，他一定也和龐康一樣備受折磨。
    說不定，被折磨死了。
    龐康坐在草垛上，靜靜地等待著什麼。旁邊的犯人發狂了，他明天要被處以極刑。他拿頭撞擊著石牆，一個個的紅印子扣在牢籠裏，每個人都習以為常。
    西門。西門家的牢房。
    一個人的記憶，兩個人分享。龐康默默地坐著，安安靜靜，眼淚早就在漫長的歲月中流幹了。恐懼？不，不是。恐懼也已被時光衝淡。她在西門家的牢房裏，等待那一個被自己變成遊魂的西門帶給她死亡。
    他走到她麵前，踢了踢牢房的木製柵欄。囚禁著俊美的龐康，對西門峰而言有莫大的成就感。他的嘴角得意地上揚，眼中的輕蔑與驕傲灼燒著龐康。
    龐康淡淡地看著他，沒有笑也沒有流淚。他不值得她這樣做，一點也不值得。她從未帶有任何奴化思想地改變了他，隻是因為他有能力為龐家服務。
    但西門就是西門，他們如野草般滋長的野心與本性無法被她改變。誰讓他是西門，是西門終究要回歸西門。西門這樣一個從送進學校就已對男女童進行第一次洗腦的種姓，在他們的靈魂上打下了烙印。
    龐康沒有看錯人，是的，隻能怪他是西門。否則，他將是龐家的王牌之一。西門的奴隸來自於每年對人類樣貌美好的兒女的搜捕，洗腦，並且送入學校煉造。西門學院的院長也來自西門家族，它是一個最有個人主義色彩的種姓。出身西門
    風流倜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西門家族的特別之處。善用情感為手段，誘惑，欺騙，然後讓其成為西門的奴隸，一代接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