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都不能成為我現在想對你做某些過分事的理由。
    為什麼你會認識那個人呢？”諾娜若有所思地說道。
    “什麼人？”雪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上次舞會的事，那還有什麼？她可沒得罪過誰。
    “你不知道我說的是誰嗎？”諾娜笑了笑，“我說的，是新月啊。”
    雪莉一怔，為什麼會是新月？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諾娜望著她滿臉疑問的表情，“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讓你弄個明白——你那個摯友啊，就是新月，她可不是普通人，她是一百年前橫空出世的殺戮的魔女。”
    諾娜起身，坐在了小凳子上，俯視著地上呆若木雞的雪莉。
    新月居然是魔女？雪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魔女？更何況是傳說中一百多年那個殺戮的魔女？
    “怎麼？不相信嗎？”諾娜微笑道，卻沒有絲毫善意，當她知道那個大殿的少女就是魔女時，她也怎麼都不敢相信啊。“沒關係，等會你就知道了，因為等會她就會來你這裏了。”
    “你說她是魔女，我信，”她早就懷疑過新月不是普通人了，“但是你告訴我說她是殺戮的魔女，我絕對不會信的。”雪莉說著笑了起來。
    “她要是那殺戮的魔女，那麼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殘酷扭曲的惡魔。”雪莉接著說道，新月她絕對不會是那個魔女的。
    “你都知道些什麼！”諾娜吼道，她最恨這種人了，“我可是親眼看見她在我麵前殺死的那個人的，她帶著一匹巨大的白狼，將那個人的頭給咬了下來。我的眼睛會說謊嗎？”
    諾娜永遠也無法忘記，那個月圓的夜晚，那匹俊美的白狼，那雙鮮紅的血眸，那顆定格著恐懼表情的頭顱……
    雪莉一時啞口無言，她低下頭，驀然，又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是這樣的，新月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她抬起眸子，沒有絲毫猶豫地說著這些話。
    “因為，新月她，是那樣善良的人……”
    “閉嘴，”諾娜聽著這些話快要瘋掉了，隨即，又恢複成平常的狀態，“你更應該關心關心你自己的處境吧。”
    “你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諾娜再次的微笑起來，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的是鮮紅的液體。“把這個喝下去，然後離開這裏，從此再也不要回來。隻要你做到了，我就把你弟弟還給你。”雪莉知道她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對於一個純血貴族而言，殺死一個人算什麼？她不殺自己就算恩賜了。
    那鮮紅的液體，就像是剛剛從體內流出的血液般鮮豔。
    “這裏麵裝的是什麼？”雪莉淡淡問道，不用說也是什麼可怕的藥吧。
    “你的聲音真的太美了，這樣的東西存在在殿下身邊不過會動搖他的心意，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的聲音在這個世界上從此消失是嗎？”雪莉接過她的話道。
    “你真的很聰明。”諾娜讚歎道，“再這麼下去，我覺得隻是奪走你的聲音還遠遠不夠呢。”
    雪莉幹笑了兩聲，她心裏已經有答案了，生命裏最重要的兩件事物中必須做出選擇，她內心沒有絲毫猶豫，隻是……
    “姐，回去後，我還要聽你唱歌。”
    “我想聽你唱歌，想一直聽你唱下去。”
    “當然會一直唱下去。”
    我隻是想唱歌而已，隻是想把我的想法傳達給更多人，給那些能懂我的歌的人，這樣，至少我不會覺得孤單。
    ……
    隻是，曾經所有的承諾與期望似乎在一瞬間化成泡影；隻是，這麼單純簡單的願望，命運也不允許其存在。
    沒有歌聲的人生，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呢？她無法想象。
    但是，如果因為自己而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的。
    雪莉放下手裏緊緊揣著的碎片，鮮血流了一手，觸目驚心。
    “隻要我喝下去了，你就會放了格斯嗎？”她又問了一遍。
    “隻要你喝下去，離開這裏，除非我死了，從此以後都不要回來，我會遵守承諾完好無缺地放了你弟弟，而且絕不再對他動手。”諾娜再次申明。
    “好。”雪莉露出釋然的微笑，“我相信你會遵守承諾。”
    說著接過諾娜手裏的瓶子，用力拔開瓶塞，這樣的東西，一定不好喝吧。
    不過……
    她一飲而盡，喝光了那可以奪走她歌聲的毒藥，奪走了用來支撐她心中小小幸福的東西。從此以後，她依靠什麼來度過一個有一個寒冷孤單的冬季呢？
    “那你就襯這個興致多寫點歌吧，以後唱給我聽，最好是那種從沒在別人麵前唱過的。”
    “好，你這麼說了，我一定會寫很多很多歌，寫給你的，格斯的，還有大家的，隻唱給我想唱的人聽。”
    ……
    對不起啊，格斯，新月，以後都不能唱歌給你們聽了。我沒能遵守約定……
    諾娜平靜地看著雪莉喝完瓶中之物，藥效頓時起作用，她覺得自己頭暈目眩，全身被針刺著般的疼痛，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腳已經站不穩了，有些踉蹌地左右走了幾步，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眼前的諾娜也模糊不清。
    這樣的感覺曾幾何時的有過，好像是在夢裏吧，隻是，在夢裏她始終沒法救回格斯，好在現在她做到了，麵對痛苦再也不用無能為力。
    綠眸的少女就這樣閉上了眼睛，暈死過去。
    這時門外走進一名被黑袍包裹著的人，遞給諾娜一份文件和一帶厚重的東西，布袋裏金屬碰撞的聲音作響，大概是錢幣吧。這樣看去數量還不少。
    諾娜將兩份物品都放在桌上。
    “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按照約定，你們必須為我殺死那個人。”諾娜臉上一片陰霾。
    “當然，我們以生命起誓，一定會為你除掉那個人，現在隻需要等她自投羅網了。”黑袍人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說完，黑袍人拿出另一張紙，鋪平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