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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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會在人們不經意間衝衝流逝,大多數人也不會在意,大多數人也不知道要去在意,特別是對於那些被神庇佑的人,甚至都忘記自己活著的初衷,也便自然而然不去在乎別人的生存的意義。隻要自己還活著,隻要自己還站在這個位置,別人是死是活都與自己不相幹。
但是神在給予他們長生不老的軀體同時,也給予了他們中一部分人可以抹殺他們軀體的利器。沒有真正永生的人,沒有真正不死的人。任何人類從誕生起,就開始走向死亡。唯一區別,不過是存活時間不同罷了。
四天悄然而逝。這時路易城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富有的商人,各個城堡的領主,有名的貴族,異國的訪客……
他們都為一個目的而來——為了將王妃的寶座據為己有。
雖說隻是殿下的一個舞會,甚至和選妃毫無關聯。但大家都覺得先入為主才占得了上風,隻要能在這場舞會上成為伯瑞斯殿下的舞伴,得到他的青睞,王妃的位置也就不遠了。
愚昧的人類。
殊不知這所謂的選妃不過是場鬧劇,殊不知這場舞會上那舞伴早已內定好。
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往往將人類蒙騙其中。但是,也隻有滿懷野心與僥幸的人會因此而憤怒,因為他們是這場鬧劇的醜角,那些淡然視之的人,不過是鬧劇的觀眾罷了。
少女身著藍色禮服,裙擺剛剛觸地,多層褶皺,反複運用蕾絲花邊以及花式點綴。高貴絢麗,卻華而不實。黑色長發盤繞在腦後,斜劉海外還有少數零碎的短發落在臉頰兩側,淩亂卻美地自然。
鏡子中的自己無疑是難得的美人。侍女為少女打理好裙子,順著少女的目光望向鏡子,讚歎道:“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
而少女卻微微蹙眉,搖搖頭,似乎不是很滿意,她自顧自脫下那耀眼炫目的晚禮裙,身邊的侍女一臉訝異不明她在做什麼。
少女走到偌大的衣櫃前,輕輕打開,裏麵掛滿了琳琅滿目的禮服,雖然件件也都是上品,是隻有貴族才配得上的禮服。但任何一個,也不及剛剛那件。少女掃視一排整齊的裙子,最後視線停留在一件極為不起眼的素色長裙上。她走過去將白色的裙子拿出來,傳統的款式,隻有點點碎花和蕾絲修飾領口以及袖口。
侍女見了,很為詫異道:“小姐,難道你要穿這件嗎?”
少女點點頭,方才緊促的眉毛這下也放鬆下來。
“可是這件還不及您剛剛那件的萬分之一好。”侍女覺得很疑惑,為什麼放著漂亮的禮服不穿,非得選擇這個平凡的裙子?
少女利索地穿上素色裙子,理好裙擺,回頭站在鏡子前,望了望自己的身影,這才麵帶一絲笑容,滿意地點點頭。
“就這件了,我挺喜歡的。”她不需要那麼華麗搶眼的裙子,她是去見她弟弟格斯的,而不是去和一群一心想凳上王妃寶座的人選美。
一想到格斯她就怎麼也沒法平靜下來。
三天前的早上,她收到一封信,意外地是從城堡裏寄出來的,打開後才發現原來是新月寫給她的,這封信令她喜出望外,上麵說到格斯現在過得很好,二王子很喜歡他,不僅給他客人的待遇,還請老師給他上課。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王子出生的人,居然會給奴隸這麼優厚的待遇,簡直是罕見,不過既然是新月說的,那就不會有假。
當時她立刻就給新月回信,感謝她能照顧格斯,並且告訴了新月傑克要求她參加三日後殿下的舞會。
一日前,收到回信,新月告訴她,她會在那天帶格斯來見自己。當時她激動不已,起初毫不期待的舞會成為了她的向往。兩年了,這下終於可以好好地見見自己的弟弟了。
侍女見雪莉對這樣的打扮很為滿意,也就不再多說了。
“現在距離舞會還有多久?”雪莉眸光從鏡子裏的自己收回望了望窗外已經落下山的太陽,問道。
侍女回道:“差不多了,等會傑克老爺會過來接你的。”
雪莉點點頭,估計傑克對自己這身打扮也會不滿的,所以雪莉又找了朵淡粉色的小胸花別在胸前以作點綴,這樣看上去不至於太差。
“咚,咚。”
須臾,房內傳來沉悶的敲門聲。看樣子是傑克來接她了。
侍女先一步替雪莉開了門,門口站著已經盛裝打扮過的傑克,雖然他不會親身參與到舞會裏,但是為了體麵,他還是要侍女精心準備了一番。
然而在見到雪莉這麼隨便的打扮時,稍顯微慍,蹙眉道:“雪莉,你怎麼這身打扮,我給你準備的藍色禮服呢?”
雪莉早就料到傑克會因此責備她,好在她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傑克,”雪莉上前一步,道,“你給我這麼華麗的禮服穿自然是好,但是你想想那些貴族,他們一樣也能穿上這麼美的禮服,滿目的光彩最終隻會讓人審美疲勞,相比之下,簡單的著裝更人吸引人的眼球。所以我決定穿這個了。”
傑克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盡管依舊覺得有些不妥,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隻得罷休,麵色稍微緩和下來,道:“那好吧,就聽你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雪莉點頭答應,隨著傑克一起出了門。
依舊是那樣的旋轉的樓梯,那樣高貴的大殿。曾今步入眼簾的是人頭攢動的觀眾,如今卻不見一個人影。她希望能坐在這裏的,不是有多麼高的地位的貴族,王室。不是多麼有錢的富人。她隻希望,就那麼幾個人坐在這裏,聽她唱出歌裏真正蘊含的旋律。哪怕那是多麼空曠的殿堂,她的心便可填滿。
“雪莉,發什麼呆?快點走了。”傑克打斷了發愣的雪莉。
經過催促,才回神,無奈地笑了笑:“恩。”說罷,跟上他的腳步。
不知為何,就是如此一個小小的願望,她都覺得離自己漸漸遠去。
——她的人生從亡國那一刻起,就失去的自主權。
——她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就被命運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