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親愛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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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放晴了!
逃亡之路的第一天。
陽光溫熱,泡溫泉般包裹著稻穗尚柯。鳥兒也唱得更歡快了。橋洞的色彩增添了稍許暖色。
“尚柯,你要去哪裏呢?要回家麼?”稻穗捧著手裏散發著濃濃柴火味白米粥,裝作不經意的問著。
“回家?”尚柯一直聞著那碗柴火粥不肯喝,放下手中的碗,“不了!”尚柯堅毅的嘴角突兀的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還想多和稻穗小姐一起!”
“啊!”稻穗一時覺得自己耳鳴,不可思議的看著尚柯,一口柴火粥貌似很突然的往自己喉頭裏爬,嗆得稻穗臉頰紅的跟個熟蝦米是的,咳咳的咳個不停。
尚柯走過來幫她拍拍,稻穗卻嗆得更厲害了!輕輕扒開尚柯的手,頂著一顆關公腦袋說“:我沒事,咳咳······你真的······不回去要······咳咳咳咳······和我······和我在一起嗎?”
“是的!”尚柯輕笑。
稻穗製住咳嗽,拍著胸口“跟我在一起可不是像在豪華別墅享福那麼好玩哦!我可是沒錢來供著你,你還是回家吧!我可以暫時當你的騎士,一直到你安全回家,不過是要收費的!”稻穗有點不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了!不過收費這個提議不錯,嗬嗬,有時嘴巴比腦袋快還是有好處的!
“不用了,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有人來接我!”尚柯神情淡定,堅毅的嘴角徒然滋生出一股迷霧般的煙,讓人捉摸不清裏麵要表達的喜怒。
稻穗望著尚柯迷蒙的麵龐有些失神。
“我臉上有東西嗎?”尚柯淡淡的問。眼角也是,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仿佛尚柯現在正在一麵沾滿霧氣的玻璃對麵,看不清,摸不到的遙遠。
“沒,沒有!”稻穗低下頭去,“快吃完粥吧!吃完我很想回去倉庫看看,你也要來嗎?”
“當然,願意奉陪,稻穗小姐!”尚柯微笑著。純白的襯衣領後墨色的碎發輕輕包裹著修長的脖頸,尊貴如同躺在華美錦緞裏的白玉之蓮。
稻穗恍神,“叫我稻穗就好!我也沒有金貴到可以在名字後麵加小姐的地步。”
小姐,真是搞笑!稻穗在心裏細細品味把玩著兩個字的深意,不禁覺得有點悲涼。
小姐的話,是多麼尊貴且美好的存在啊!永遠會是微笑的,美麗的,美好的,小姐的話才不會像我一樣呢!
“我要去倉庫取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你真的要來嗎?要是那個假麵人還在的話,你可別別嚇的哭鼻子啊!”稻穗打趣地說。
尚柯微微一怔,想起昨天自己的情形,怎麼會呢!明明都和母親說好的,卻還是表現得像個膽小鬼一樣!真是丟臉!
“當然!”尚柯微笑,堅毅的眼眸卻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憂傷,就像第一次看到的他一樣,讓人覺得無法呼吸的雙眸!
“哦!對了!昨天的感冒好了嗎?”稻穗的臉突然變得興奮起來!笑得慘兮兮的起身來探尚柯的額頭。
感冒!尚柯腦海裏浮出昨天吃的草,不禁倒吸一口氣!
他偏開頭,稻穗罪孽的小手沒能來的及碰到額頭,僵硬的停在他墨色般柔軟的發絲旁。
稻穗有點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像個花癡女兼色情狂一樣,正抓緊每次機會朝著小羔羊般的美男子打一些見不得人的歪主意!
稻穗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手軟軟的滑下來。撇開頭,繼續喝粥。
收起你的狗爪子吧!再也不要做那樣的蠢事了!稻穗在心裏對自己說。
“感冒已經好了!”尚柯笑。
倉庫的光線永遠像是籠罩在烏雲下的森林,塵埃彌漫。看得到,卻看不清。
稻穗走到角落她的破舊的櫃子旁,櫃子上麵落滿了時間的灰,蜘蛛也辛勞的結了一張又一張的網,同樣的破陋不堪,同樣的網了一生的灰塵。
稻穗破開蜘蛛網,櫃子吱的一聲被打開。
尚柯很好奇,稻穗這樣不辭辛苦的跑回來要拿的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是以前的誰送她的禮物,或是自己攜帶的日記,抑或是和誰一起拍過的照片。
尚柯斜著腦袋看稻穗手裏拿的一塊方方正正的類似小木匣之類的東西,用一塊粗糙的布包起來。稻穗頓時發出孩子般的笑聲,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走吧!拿到了!”稻穗又回過頭來對尚柯笑,笑容無邪純真。仿佛一朵向陽的葵花花盤那樣!
尚柯怔了怔,最最深邃的幽澗般的眼眸劃過一絲流光。
稻穗很高興!
原本回來的時候做了最壞的打算的,想到如果倉庫被那個可惡的假麵燒掉,或是那個可惡的假麵如果發現自己的寶貝拿去賣掉,或者是可惡的假麵沒走,帶了一幫人在那裏等著要好好教訓自己。
現在看來是多慮了,沒有人來打擾就拿回了寶貝們!
稻穗一路上笑的跟個快活的小耗子似的。尚柯在旁邊看的莫名其妙。
“這個小匣子裏裝的是什麼?”尚柯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小匣子?!”稻穗舉起手中被粗糙的破布包住的寶貝,眼神略帶疑問,旋即微微一笑,“嗬嗬,這不是什麼木匣子,這是我的寶貝!”
稻穗晃蕩著她所謂的寶貝遞到尚柯的手裏“這可是我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哦!因為你是王子,可以給你看!”
尚柯好奇的接過粗布包著的方塊,手裏感到有木頭類似的東西,像是一個木框子,但也不完全是那麼回事。
尚柯還是第一次對某種事物抱著這樣的好奇心呢!
粗布被包了一層又一層,確實是很重要吧!
當尚柯正抱著打算看看像稻穗這樣的女孩子的最重要的人會是什麼樣子的時候······
哦!是油畫!
“這是······”
“這是我畫的!怎麼樣!”稻穗笑的更開心了,尚柯都能感覺到她心裏的那股澎湃的熱情和完全沒有掩飾的燦爛笑顏。
“真的很了不起!”
是兩幅尺幅一樣的油畫,用樟樹做的木頭撐起來,像是畫好很久了,油彩已經風幹。但是固有的光澤還在。雖然尚柯對於繪畫是個外行,但也看的出作畫者的實力和功底。
第一幅畫的是一個女孩,裸身在開滿幽蓮的水池中,夜幕包裹著她,從四周襲來的黑暗氣息似乎讓她恐懼,她的麵容呆滯,卻從眼神告訴世人她的惶恐不安,還有僵在半空中的手,就是最好的說明。
她的眉眼間還帶著水麵漂浮的浮萍,卻似是原本就生在那裏一般。
黑貓在遠處明明暗暗的角落窺視,女孩非常的瘦,像稻穗!
“這個,是在描繪自己嗎?”
“一半一半!”
第二幅是一幅花卉,與其說是花卉倒像是枯草。
一個藏藍色的矮矮的罐子裝著一些枯死的花,花色早已退盡,幹枯的枝葉已不能撐起碩大的花朵,盡情的,盡興的,在瓶口處肆意的折斷了自己幹脆風化的身子。隻是從外形上還可以看出有玫瑰,鬱金香,康乃馨,彼岸花,都已經毫無美感可言。
唯一有色彩的依然光澤的隻有那隻張著大口,盛著這些枯萎植物的藏藍色的矮罐,在還算昏暗的環境下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澤,仿佛一輪圓不起來的月亮。
“這個,又是什麼?”
“這些是我所愛的花,隻可惜放太久他們都死了!”稻穗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突然暗淡下來,“我很怕死的!”
“為什麼?”
“尚柯,你不怕嗎?”
“說不上怕,隻不過那是遲早的事,而且我可以活到現在已經很奢侈了!所以是之類的東西,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尚柯眼睛盯著稻穗的那幅女孩問“這個叫做什麼?既然是一幅名畫的話,肯定有名字的吧!”尚柯輕笑。
名畫······
稻穗心微微一怔······
“啊!這個嗎?這個叫做--在最後一個月色如水的夜晚離開--嗬嗬······會不會太長了,這個名字!”
“不會,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