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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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子剛下高速公路,顧靜妤的手機便響起來。
她隻好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掏出手機查看,原來是死黨蘇肅的來電,她猶豫一瞬,按下接聽。
“什麼事,蘇少。我這兒開車呢。”
“呦,瞧這一口京片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倒是法國還是北京回來的?”
“得,你就別貧了。”
“成,今天哥兒幾個給你接風,淮海路新開的夜店,晚上十點,遲到罰酒啊。”
顧靜妤習慣性地跟著痞。“罰就罰,誰怕誰。”
“呦,女王陛下,脾氣見長啊。”
“少廢話,店名叫什麼。”
“你還真是剛回天朝,啥啥不知,名字叫‘FleursDuMal’,是法語‘惡之花’,你知道的吧。”
恰好綠燈亮起,顧靜妤簡單回話。
“不見不散。”
就此按斷手機。
然而早趕晚趕,顧姝妤還是遲到了。
她不過回別墅洗澡後小睡一覺,醒來竟已是月上時分。
還是蘇素蘇大少的奪命連環CALL把她吵醒的。
她隻好忍著頭疼,一邊簡單敷衍,一邊心不在焉地花了個煙熏妝,當挎包走出門時,不多不少,正好十點整。夜生活也不過才開始。
遠遠見到蘇少一身講究行頭等在門外,GIEVES&HAWKES黑色西服套裝,Armani同色皮鞋被擦拭的油光錚亮,加之那顆紳士頭,典型一富商形象。顧靜妤當場笑彎了腰。
“瞧你那德行,怎麼看這麼像暴發戶。這品味是蘇伯父的吧,蘇少如今可真是孝順了啊。”
蘇肅二話不說上去就擂了一拳,這一拳不輕不重,卻帶著點掩飾不住的怨憤。
“你還真敢說,一去就是這麼多年,你怎麼就不客死他鄉,省的世上也少個妖孽!”
顧靜妤捂著胸口,裝作重傷,偏要他背著自己進門。
蘇肅這輩子就拿這麼個大小姐沒轍,隻好滿臉苦笑地乖乖聽話。
她是在這個圈子裏霸道慣了的,說騎就騎,還一邊吆喝著“開路”。
這一陣仗非同小可,陳楚、李明凡、孫於,幾位混世魔王都迎出了包間,表情各異地看著他們兩個。
站在最前頭的陳楚最見不得她一人獨大,上前就是一腳,卻是踹在蘇肅的屁股上,惹得後者一陣怪叫。
陳楚指著顧靜妤就大罵:“顧靜妤,你當蘇肅還是你當你的小跟班呢,他現在是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還不下來。”
顧靜妤嘟著唇,晃蕩了半天小腿,才不甘不願地跳下來。
抬眼便見個個死死瞪著她,就差在臉上戳出個窟窿來,顧靜妤卻不痛不癢的說。
“餓了。”
這麼個東西,和她是沒有常理可循的。
幾個人呼喝著,勾肩搭背進了包間,剛才在外麵還能人模狗樣點,一進了房間便開始放肆起來。
李明凡和孫於各坐了兩邊,把顧靜妤夾在中間,眼神一冷一熱,她嗬嗬傻笑,隻裝作沒看到,伸手便拿起酒杯。
她來晚了,罰酒是必然的,紅的白的混吝不清便下肚先。
蘇肅坐在沙發對麵,西裝外套早不知隨手扔到哪裏去了,頗為自大的說:“怎麼樣,還是哥們厲害吧,愣是把這滑不溜楸的小妖精抓到了,不然咱還真不知哪輩子能再見到她呢。”
顧靜妤指著他便大罵。“小人得誌。”
蘇肅毫不示弱地指著回罵:“死沒良心!”
她撫掌大笑。“幾年不見,沒想到咱蘇少還成怨婦了。”
陳楚坐在蘇肅旁邊,死命地喝酒,瞪著她眼睛通紅。
待到她想裝作看不到卻是難了,因為陳楚已然摔了酒杯站起身大叫她的名字。
顧靜妤知道他為著哪出兒,沉默了一瞬,似笑非笑地抬頭應道:“幹嘛?”
“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鄭方軒那小子被你禍害成什麼樣?我就不明白了,你當初為什麼要逃婚,現如今——”
“夠了。”打斷他的卻是李明凡,他朝蘇肅使了個眼色,蘇肅立刻二話不說的把陳楚拉了出去。
氣氛一時僵冷,顧靜妤環顧四周,然後仔細地看了李明凡和孫於,舉杯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話想問我。”
兩個男人沉默不語,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顧靜妤一口灌下酒,忍住心口劇烈燃燒的感覺,微笑道:“我今天來了,就不怕你們問,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彼此都是兄弟,我和鄭方軒的那點破事兒你們也知道,我的確不想和他結婚,哪怕現如今他站在我麵前,我也是這句話——我,顧靜妤,根本不想和鄭方軒結婚!”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厚重的門扉吱的一聲打開,顧靜妤簡直憤恨自己的好聽力,這麼吵嚷的夜店,為什麼她要聽到那一聲門扉響,又偏偏轉過了頭去?
萬般後悔已是晚矣,隻見鄭方軒正站在光影交映處,眾人雖瞧不清他的表情,但隱約帶來的氣勢卻是猛烈窒息的。
他隻跨前一步,便現出身來。
李明凡和孫於不由得對視一眼,心裏大叫不妙。
蘇肅這時也跑了回來,還在此地無銀三百兩般大叫著:“老三,顧丫頭不在這裏!”
鄭方軒誰也沒有看,隻是瞪著穩坐泰山般的前未婚妻,似乎在考慮說什麼,這麼多年,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又出現了。
“事到如今,你還回來做什麼?”
她聽後不由得失笑。
眾人看她站起身,便插著腰向外走,路過鄭方軒的時候,手臂被一把抓住。
隻見後者咬牙切齒道:“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她沉默。
“我問你,你還回來是為了什麼!”
“反正不會是為了你。”她想了想,沒心沒肺地道。“那你想聽什麼,顯然對不起這句話你並不接受,老三。”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句!”
“那麼還能是什麼呢?鄭方軒,我們,不能在一起。”
“七年了,你還是如此殘忍。”
“這不是電視劇,做不成夫妻,還能做親戚。我們一笑泯恩仇吧。”
他的回應隻有一個吻,充滿血腥味的苦澀的吻。
她半揚起頭,被他咬破了唇,血流在白色的肌膚上,一直沿著纖細的脖頸蜿蜒向下,滑入乳溝,異樣的性感。
“滿足了嗎?”
她微笑,也沒管流血的唇,隻是擺擺手走出去,無所謂的樣子。
蘇肅忍不住喊道:“靜妤,你去哪兒?”
她比了個吸煙的姿勢,走向衛生間。
穿過吵嚷的舞池,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伴隨著震動的地板,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癲狂,她無心去看那些尋歡客的表情,這裏的人大多醉生夢死,她曾經也年少輕狂過,隻不過經曆那許多,她已無心紅塵。
衛生間旁就是化妝室,裏麵卻已是擠滿了人,她無奈之下隻好偷進了員工室,那是個有著昏黃燈光的狹窄雜室,看得出是個逃生樓梯改造的。
她蹲在角落,剛點燃一隻香煙,便聽到細微的呻吟聲。
好奇之下撥開雜物,卻沒想到看到香豔無比的畫麵。
那是個長發的少女,此刻正半跪在男人的雙腿間,靡豔無比地含著對方的巨物。
男人似乎已是不能自已,抓著對方的頭發,越發粗重的喘息著。
顧靜妤越看越有味道,看得出少女的技術不錯,這種純潔而帶有性感的表情是男人最愛。
她於是站起身,倚在牆上大大咧咧地看。
男人轉過頭發現了她,怪叫一聲釋放在少女口中,然後便提著褲子匆匆跑出去。
顧靜妤的煙恰好燃盡,燒到了指頭,她低咒一聲扔開,再別過頭,卻發現少女已經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正專注地看著她。
她的眼神很怪異,並十分的令人熟悉。
顧靜妤回視著這雙眼睛,似乎很久以前也曾這般的被某個人注視過。
顧靜妤搖搖頭,自覺沒趣,甩甩手便打算離開。
然而少女卻飛快地追上,雙手捧著她的頭強迫她轉回。
顧靜妤簡直莫名奇妙,不過再離譜荒謬的事情她也沒少幹過,所以無所謂地打量起對方。
不料少女卻粗暴地抓住她的下巴,將整張臉緊貼在她的麵前。
顧靜妤的手被她緊緊禁錮住,她隻好隨著少女的手來到對方的身體上——首先是平坦而結實的胸脯,再然後是凸起而性感的喉結,最後則是精致的眉眼。
即使這一刻顧靜妤終於知道了“少女”是“少年”,她的內心依舊沒有多大起伏。
她隻是冷漠地道:“我知道我破壞了你的生意,但勾引我是沒用的,如果要錢,你找錯人了。”
少年抬起頭,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閃過一絲悲傷。
他漂亮的眼睛流出了淚。
她的指被迫撫摸過他的淚痕,記憶中也有過這樣美麗的眼淚,少年如鑽石般的淚水,穿透樹枝的斑駁日光,還有青草味的吻。。。。。。
她緊閉上眼睛,阻止自己回想下去。
“放開我。”
少年不肯,隻是死死抱住了她。
她狠狠推開了他,怒道:“說話!”
少年慢慢轉回頭,他朝她慢慢比了一個手勢,她的臉色因此漸變鐵青。
她認得那個手語,是說:我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