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付出全部。
    ——題記
    一進門，塞巴斯蒂安就抱住了克洛德。
    他把頭埋在克洛德的懷裏蹭啊蹭，用牙齒咬開克洛德的襯衣扣子。喘著粗氣，兩眼含淚。
    “哦？是吸血鬼的血起作用了嗎？不良反應還挺大。”克洛德由於體力不支，把塞巴斯蒂安的反應看成是喝了不合理搭配的血液所出現的不良症狀。他扶正塞巴斯蒂安，“洗澡去，用涼水衝腦袋。冷的東西有助於減緩血液循環，你的身體還不太適應，慢慢來。”
    克洛德丟了兩件襯衫給塞巴斯蒂安，說鬥篷脫下來不要了，都是蝙蝠的味道。
    克洛德的愚鈍弄得塞巴斯蒂安很尷尬，他賭氣說了聲，“不洗了，死掉最好。”
    “你應該不會死，既然不是血液交換，喝一點應該沒有問題。”克洛德沒敢脫掉蝙蝠給他的衣服，怕塞巴斯蒂安看見他遍體鱗傷，穿著鬥篷進了浴室。
    關好門，他才癱軟下去。
    今天太累了，累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可他還是強硬得和鬆枝一樣，他的傷口還在流血，沒有足夠能量的他，身體傷口恢複越來越緩慢。
    本來惡魔恢複傷口的能力就沒有吸血鬼強，塞巴斯蒂安的傷口已經不著痕跡，他的傷口卻還齜牙咧嘴地吐著鮮血。
    他試了試水溫，本來試好的水溫，進到裏麵傷口還是牽扯地疼，疼得他眉頭都皺累了。水麵融出一些血茄，浮屍般飄在水麵上，碰撞著。
    克洛德好累啊，好多年沒有那麼累了。除了累，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此刻的狀態。
    他就要睡著了，在溫熱的水中，猶如在溫熱的血液裏，緩緩流動著的，在幻想裏點水成血，美夢成真。
    他真怕一睡不醒，一睡千百年。
    那可怎麼辦啊，他要做的事還沒做，說不定他很快就要……很快吧，聖戰如果來到楓丹白露，席卷法國，那麼他得信守承諾上戰場，他已經好久沒上過戰場了呢，不知道會怎樣……
    詛咒，一層一層加深的詛咒。蝙蝠的獠牙紮得可深了，動一動連骨頭都疼。
    到時候是不是就要毀約了呢？不過毀約這事，他早有想法了。詛咒就詛咒吧，不知道神站在天上會如何評價他加入吸血鬼戰爭的隊伍……
    他胡思亂想著，胡亂猜測因為戰爭狂人的敏感，而預料到八成會到來的未來。
    克洛德身上還有多少留著的血液呢？算了，晚一些，找一個人和自己做吧，做完後吸取精元，應該……應該……好惡心，他想到就反胃。
    寧可去求吸血鬼，他也不想做最壞的打算。不，就算自己饑不擇食選擇吸血鬼覓食的方法，都無法承受隨便找一個人……
    受不了，王八蛋。
    他忍不住罵自己，怎麼會救塞巴斯蒂安呢，救了他能得到什麼！得到現在的半死不活？得到越發痛苦的未來？還是得到了什麼！
    他和老爺一樣迷茫，並不清楚做某件事的確切目的——但克洛德向來不是迷茫的人。過去吧，一切都過去吧。等他回到老爺身邊，就不再見塞巴斯蒂安了，塞巴斯蒂安在自己身邊隻會是累贅，拖他的後腿！
    盡快得到夏爾凡多姆，哪怕毀約殺掉塞巴斯蒂安。是的，是的，下不為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救他，從此他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