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我進去坐坐？”克洛德試探著問。
    塞巴斯蒂安很幹脆地決絕，“不了，還是在外麵好些。”
    “怕我對你做出越軌的事情嗎？”
    塞巴斯蒂安的牙齒咯咯地響，“諒你不敢。”
    克洛德眼裏閃現出殺氣，“哦，是嗎？”他踱著步子靠近塞巴斯蒂安，“那麼，能請您指點指點我的舞步嗎？”
    塞巴斯蒂安無法拒絕，點了點頭。
    克洛德摟住塞巴斯蒂安的腰，握著同樣帶著雪白手套的手指，凜冽地盯著塞巴斯蒂安。他們在帶有潮濕氣息的夜晚翩翩起舞。塞巴斯蒂安跳得是中規中矩的宮廷舞，英國傳統的宮廷舞步，旋轉，屈膝，兩個人的身體輕微地觸碰。
    “浮士德先生，請保持適當的距離，宮廷舞不需要這麼近的距離……”塞巴斯蒂安被克洛德故意貼近的挑逗折磨得雙頰緋紅。
    “是嗎？真不好意思。”克洛德往後退了一點，可跳不到兩步，又緊緊地貼上來，婆娑著塞巴斯蒂安的手臂。
    “浮士德先生，請自重！”塞巴斯蒂安火了，越跳越近的克洛德怎麼說都不聽，“我希望您是真心喜歡舞蹈。”
    克洛德說，“您的舞步我個人認為過於沉悶，不如，我來帶著您跳一種我拿手的舞蹈吧。”
    塞巴斯蒂安詫異地問，“哦？浮士德先生對此還有研究？”
    “研究不敢說，”克洛德直接抱住了塞巴斯蒂安，“我即將要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現在正流行這種舞蹈，略作了解，擔心到了那邊出醜罷了。”
    “是什麼呢？”
    克洛德沒有回答，隻是拉緊了塞巴斯蒂安。
    這是一種三拍子的舞蹈，舞步以旋轉為主，若有若無的星光照著兩個人的身影，一切都為之動容。
    無拘無束的舞步，如輕紗一般在湖畔周遭氤氳著，激蕩著，兩個人閃爍著的身影交相輝映，黑色神秘而華麗。修長完美的身姿，更富於這種舞蹈一種不曾被詮釋出的妖嬈。
    妖嬈，是的，塞巴斯蒂安女人般的麵容，細膩極了。
    浪漫而激情的舞蹈，塞巴斯蒂安略有見識，但從未深入了解。原因很簡單，這是妓女的舞蹈。
    妓女，放蕩而緊靠著四肢，絲毫沒有上流社會的莊重典雅。
    但惡魔就是惡魔，對於激情有著不同的理解，塞巴斯蒂安愛上這種舞蹈了，隻是因為沒有機會，待在凡多姆莊園的塞巴斯蒂安不會和跳這種舞蹈的人接觸。
    克洛德不同。
    克洛德的老爺，是不同的。
    此時無聲勝有聲，腳步的輕快如飛，仿佛在他們耳際已響起了同一首圓舞曲，同一首來自同一位音樂家的樂曲。
    “我知道了，肖邦。”塞巴斯蒂安一曲結束，看到克洛德時布了疑雲的臉，撥開雲霧見月明。
    “喜歡嗎？”克洛德問。這便是克洛德所想的，無需說出的言語交流。
    “你要去法國嗎？”
    “啊，你知道這舞蹈？”
    “華爾茲。”塞巴斯蒂安很自然很愉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