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寂寥(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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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確實不知廉恥,居然被一個修行低於自己的惡魔玩弄於鼓掌之間,他失策了,塞巴斯蒂安巧妙地報複了他。
    克洛德咬緊了牙關,他要重新審視一直不放在眼裏的塞巴斯蒂安了,而且更重要的,他要讓塞巴斯蒂安像亞洛斯一樣,趴在自己的腳邊,帶著央求的語調,告訴自己,不要丟他一個人。
    “我想占有你直到我滿足了,塞巴斯蒂安。”
    不是隻有在夜裏,才有惡魔的身影。隻是惡魔在夜裏,才有空閑的時間。克洛德沒有繼續跳舞,這場舞會因為主角離場,已經失去了吸引力。
    他喝了第三杯威士忌後,也離開了美華宮。
    走在靜謐的石子路上,美華宮的燈光在身後遠去。
    “連下班的路上都能見到害獸,哼。”
    克洛德一把金色的餐刀飛過去,被輕而易舉地彈回來。在接回頭的餐刀的過程中,竟被劃傷了手套,果然功力非同一般。
    “您是管理司的史皮爾斯吧?久仰大名。”克洛德恭敬地朝黑暗中某一處鞠躬。
    “哼,我沒有在非公事情況下與害獸打招呼的習慣,失陪。”聲音消失了。
    真是一個比克洛德還高傲上千萬倍的人呢,就算擁有同樣色彩的眸子,地位也非常懸殊。克洛德在這一點上還是很看得開的,他沒有資本與輩分和地位都遠高於自己的神計較,對於神,隻要沒有利益衝突,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他願意抱著謙卑的態度。
    “威廉,克洛德今晚可是饑腸轆轆哦!”格雷爾嬉笑著提醒,“拿不準等會找個美婦人當宵夜呢!”
    “我不會加班。”威廉無情地回絕了格雷爾。
    和自己的眸子一樣的顏色……威廉忍不住多留意了幾眼這隻害獸,“嘁。”
    格雷爾扭捏地跟在威廉身後,“既然今晚大家都不加班……”
    “對不起,我沒空。”威廉又回絕了。
    “討厭,人家還沒說幹什麼呢!”格雷爾一生氣,轉身跑了
    隻有人,才熱衷於群居。其它非人的存在,習慣了漫漫長夜的寂寞,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孤單。一個個高不可攀的靈魂,開出不同姿色的鮮花。
    每一類存在,都傲視群雄地看天空,天空有他們渴望的真正的永恒嗎?他們想信又不敢信,猶豫踟躕戴著假麵對待身邊的人,保護自己。
    因為生命是不會終結的,奔流不息的曆史長河,他們站在相隔千萬裏的地方憑欄而望。在這一刻,無論是神,是鬼,是天使還是惡魔,心境是一樣的。當天地萬物全部凋零,當人生老病死,不帶記憶的赤裸裸的靈魂重返輪回,他們是幸福的。
    他們世世代代把握著有限的生命,短暫的光陰,懷著堅不可摧的願望生機勃勃,再赤裸裸地離開,拋卻前世今生所有的怨念。
    當然,人也在羨慕著他們永恒的生命。可人類不知道,永恒的生命代表著離別,代表著不會有同類陪著自己走完全部的旅程。
    他們的旅程,沒有休止符。
    塞巴斯蒂安好久沒見過克洛德了,他也沒有抱希望。反正和克洛德的分別,不隻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和所有同類一樣,不懂感情的事。在他們的世界裏,隻有忠誠與使命。沒有人會抱著自身毀滅的心理準備,與任何人進行血之羈絆。而不相互羈絆,便注定分離,隻是時間長短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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