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這是一場夢嗎? 第十六章 春去夏來,飛鳥各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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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衛敬賢就給毛窕娘做媒,想讓她嫁給薛崇簡做側妃,誰知毛窕娘一口回絕了,她說她經曆了家難後,對富貴榮華已經灰了心了,更不願嫁皇室中人或跟皇室有關的人。她隻願在這裏好好地伺候衛公子,報答衛公子的大恩大德。
衛敬賢這可為難了。他總不能說孟靈宵嫌你礙事吧?左想右想,他隻好說,這幾個月讓毛小姐充當婢女,我實在是寢食難安。若果毛小姐繼續在這裏為婢女的話,實是在折我的壽了。既然毛小姐不願嫁人,就讓我為毛小姐安排一處空房,派一個丫環伺候著,不如毛小姐意下如何?”
毛窕娘卻說:“我現在還是什麼小姐?罪犯家屬,如果公子不收留我,我隻能流落街頭當乞丐饑寒交迫而死。我侍候公子,是理所應當的,公子何必不安呢?我不願當小姐到別處住著,我就想當婢女伺候著公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毛窕娘還是不想走,衛敬賢實在是沒辦法。誰知孟靈宵從臥房內走了起來,對毛窕娘說:“讓你住在別的地方不但是為了你好,而且還是為了我們好。當小姐被人侍候著總比當婢女侍候人好。而我和敬賢一直想過二人世界,所以不準婢女們入內院侍候,敬賢有我來伺候就夠了,無需多婢。你在這裏伺候著倒影響我們的二人世界。就算我們求你好了!”
衛敬賢的臉色變了,孟靈宵把話說得這麼直接,他怕毛窕娘受不了。果不出他所料,毛窕娘那象鍍了金的蜜色俏臉一時間變得慘白,她眼睛黯淡下來,垂下頭,強忍著眼淚,低聲地說:奴婢遵命!”
看著毛窕娘那副唯唯諾諾的奴才樣子,衛敬賢突然想起那個在太子東宮見過的嬌橫無禮、盛氣淩人又光豔照人的毛窕娘,又想起在廟中遇到的傲慢無禮、惡語傷人的毛窕娘,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一個曾經自以為是皇妃、自以為自己前途似錦而不可一世的美女,竟淪落到這種地步。她那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樣子,看著真可憐啊!
毛窕娘服從他們的安排,搬到衛府西院的一間空房,衛敬府讓管家派了一個小丫環伺候她,每家還給她送去美味可口的飯食,錦緞衣裙也送去不少。她走後,衛敬賢埋怨孟靈宵說話太直,得罪了毛窕娘。孟靈宵卻說,怪人隻一次,接人要一世。不這樣說,毛窕娘如何肯走?她放著給她準備的舒服日子不過,偏要來伺候你,明顯得對你居心不良。衛敬賢想了想,覺得孟靈宵說得有理,也不埋怨她了。
自此之後,衛敬賢和孟靈宵終於清靜了,和和美美地過完了這個春天。
武鳳兒曾送來一封信,說她過幾天就要出嫁了,她不願意,但是無法反抗她的母親。她在信上說,不管她嫁給誰,她心裏永遠愛著衛敬賢,並祝福衛敬賢和孟靈宵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孟靈宵戲謔地對衛敬賢說,愛你的女人真不少。衛敬賢笑著說,愛我的女人是不少,但是我隻愛你一個。孟靈宵聽了此言,心裏感動,她抱住衛敬賢忘情地吻他,無言隻是流淚,幸福的眼淚流過她的臉頰,落在衛敬賢的肩頭。
衛敬賢和孟靈宵在他們的世外桃源裏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日子,外麵的時局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太平公主和李隆基已經開始了殊死鬥爭,李隆基身邊的近身宮女元氏為太平公主親信崔湜收買,暗中在李隆基服用的“赤箭粉”中放毒藥,欲置李隆基於死地。而七月,李隆基搶先動手發動政變,盡殺太平公主同黨,拘捕太平公主,逼迫她自殺。親族也連坐被誅,幾個兒子都被殺死,唯薛崇簡因多次勸諫母親,特旨免死,並賜姓李。
當時太平公主見大勢已去,驚恐萬狀,先逃入南山寺,三日後返回家中,以為侄子會念其舊情赦免她,但李隆基卻鐵麵無私地下令逼她自殺,叱吒風雲一輩子的太平公主,最終懸梁自盡,三尺白綾,就是她一生的結果。
崔湜也被流放身死,他那美貌嬌妻和美麗女兒,再也不能進宮侍奉李隆基了。作為罪犯家屬,她們沒什麼好下場。李隆基對他不愛的女人很無情。
武鳳兒在這場動亂中不知所終,有人說她出家當道姑了,有人說她隨未婚夫浪跡天涯了。衛敬賢歎息了一回,派人尋找武鳳兒,可是卻沒有找到。孟靈宵也和衛敬賢一起也難過了一場,武鳳兒是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真不希望她下場悲慘。他們找不到她,隻能祈禱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