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肅殺 第五章 黃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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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和邱小雙趕到現場勘查完屍體情況後,又馬不停蹄的趕赴崇文門醫院了解情況。
這不了解還好,一了解,他們卻得知了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據崇文門醫院看護太平間的護士說,原本儲存死者屍體的冰櫃從沒發現丟了屍體,哪怕到現在依然不是空著的,看來是有另一具屍體被放在其中!
這……陸遠心中一驚,看了邱小雙一眼,他們心中都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顯然,盜屍者是為了隱藏另一具屍體,才從太平間裏偷盜走了這一具,那麼一定是醫院裏的熟人,否則出入太平間應當引起戒備才對。難道,如今這個在冰櫃裏的屍體是……
“黃菲!”陸遠的腦神經猛地一跳,拉開步子就朝太平間走了過去。邱小雙也不敢落後,趕緊跟了上去。
果然,打開冰櫃並解開殮屍袋之後,發現裏邊存放的是一具女屍,看樣子保存的情況還很完好。
希望她不是黃菲——陸遠心中這樣想著,揮了揮手,令隨行的警員將這具屍體帶到局裏去了。
邱小雙如今也緊蹙雙眉,心想,這要是黃菲的話,可就真的來晚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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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定室裏,陸遠低著頭,閉著雙眼,實在不願相信這一事實。
而邱小雙也在旁邊連聲歎息。
經確認,這具屍體,就是黃菲沒錯,根據屍體腐壞的程度和冰櫃裏的溫度來看,死者死亡應是3天左右。那具河漂是4月5日被拋屍,這麼看來,黃菲也是在同一天被送進太平間的。
4月5日啊!陸遠將雙手抄在胸前,心中思緒萬千。一個錢樹坤,竟然又牽出一條人命,並且還導致另一個死者死後都不得安寧。
王莉此刻正化驗完死者的指屑,抬起頭來,對陸遠說:“沒錯,她指屑裏確實有何卿卿的皮屑。並且,她的衣袖上還有幾根何卿卿的頭發。”
陸遠點了點頭:“怎麼死的?”
“她的手臂上有一個針孔,從針孔周圍的液體來看,含有乳酸和胰島素,說明死者是被注射過量胰島素致死。而死者生前還曾做過體力活,所以才會分泌大量乳酸,使得針孔旁的胰島素不曾完全分解。”
邱小雙仔細看了看死者手臂上的針孔:“胰島素殺人啊!可這胰島素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弄到的,據我所知,就算是醫生要開胰島素,也得根據病情來,醫院都是有記錄的。”
陸遠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小雙先別說話,而他像發現了什麼似地,在死者的手腕上細細觀察著。
王莉順著陸遠的目光也看了過去,旋即明白過來:“哦,她右手手腕這塊較淺的膚色,據我分析,是因為常年戴表的緣故,和死者的死因沒有太大關聯。”
“嗯。”陸遠點頭,又仔細看了兩眼,隨後將雙手往口袋裏一插,大步朝外走去。
“哎——”邱小雙連忙跟上去,“我說頭兒,這是上哪兒啊?”
陸遠頭也不回,腳步帶風,隻伸出手腕上的表給邱小雙看:“看看,還有一個小時就得放人了,現在卻發現了黃菲的屍體,我去打報告,再拘審何卿卿12小時,你,立刻去趟崇文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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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菲的辦公室內,邱小雙正仔細的搜尋任何和本案有關的線索。
雖說這邱小雙平時說話沒個正形兒,但到真正幹活的時候,他從不敢有一點馬虎勁。這也就是為什麼陸遠一直挺看重他——這小子,有時候像個活寶似地,有他在身邊挺樂嗬的,幹活的時候卻從不含糊。
邱小雙果然不辱使命,先是去各大藥鋪調看了有誰私人買賣胰島素的信息,又查看了醫院這段時間開胰島素的詳細記錄,如今算是鎖定了何卿卿。在4月4號,她私自從醫院拿走了兩支400單位的胰島素,至今沒有歸還。
這麼想著,他對何卿卿和黃菲的辦公室進行了徹底的盤查,然而在何卿卿辦公室去而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他這才轉移目標,仔細的檢查起黃菲的桌椅及用品來。
突然,他的目光觸及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半透明的垃圾袋,掛在黃菲辦公桌的內側,平常人來人往的也不易發覺。大概是這小姑娘愛整潔,所以掛在了這麼裏邊的地方。可這個半透明的塑料袋,卻隱隱透出了裏邊一樣東西的輪廓——那,仿佛是一個注射器!
把注射器扔在這裏?顯然是還沒有來得及進行最後的處理。
他取下塑料袋,將裏邊的注射器拿出來,放進證物袋,眼珠微微一轉,覺得這個注射器應該不簡單。他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她的抽屜裏還鎖著幾件東西,有鑰匙,飯盒等等小東西,但他不敢怠慢,統統把這些東西裝好,準備帶回局裏。
而與此同時,有兩個人,也在為這個案子或勞心或勞力。
陳習君在調看完崇文門醫院的監控錄像及車輛出入記錄後,心中有數了。4月5日晚9點,一輛車從崇文門醫院不緊不慢的開了出去,車裏坐著的人,便是一個戴著墨鏡,一個戴著墨鏡和帽子;這輛車,也正與鳳鳴山莊的監控錄像裏所看到的車一模一樣。他駛入鳳鳴山莊的時間是9點半,按照當時的路況來分析,從崇文門醫院到鳳鳴小區,大概也就是這個時間,完全吻合。想到這,她疲憊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神情。
而陸遠,此刻也正不吃不喝不睡的待在訊問室裏,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卻神情殘敗的女人,準備發起最有力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