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已然末路 第六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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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這時有隻堅實的臂膀環上她的肩,耳邊慕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責備的口氣,卻仍聽得出其中的擔憂。
“怎麼了,不舒服嗎?”男人厚實的大掌輕抬起她的臉,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臉頰,暖暖的,很舒服。
青!
林雨一時覺得像似回到了從前,男人眉頭輕皺,眼裏卻閃爍著疼惜,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話,卻已是物是人非,心倏然就疼得厲害,就算按著胸口也沒有用,她快喘不過氣來。
好疼!好難受!
“怎麼了,哪裏疼?”男人這時候有些慌啦,連忙拉開椅子,抱起林雨就急忙向門外走去。
一時天旋地轉,林雨勉強睜開眼,嘴角劃過一抹嘲諷。
為什麼時至今日,你竟然還在癡想,難道你忘了那夜灼燒入骨的慘烈?!還是你真的賤到被人狠狠踩過還要貼上去的地步?
林雨,別傻啦,你不過是個他不要了的女人,你這樣沒日沒夜的幻想又有什麼用!你該慶幸人的內心,外人無法察覺,要不然你真該羞得無地自容!
坐上車後,男人撥了個號碼,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林雨猜他該是打給他們的家庭醫生。男人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耐,神色都帶了些焦急,林雨突然就覺得心不是那麼疼了。
“別,我沒事。”拒絕了男人的好意,林雨朝他笑笑,抬起手拿開了電話,見他還有話說,便搶先道,“真的,我休息一會就好啦。”
“你確定?”男人不信,林雨點點頭,“嗯,我確定。”
男人唇抿了抿,仔仔細細地盯了她一會,林雨也任他看著,隻是身體罷工,倦意鋪天蓋地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我睡一會,到家的時候叫我啊。”
“嗯,你睡吧。”男人聲音很輕,像似怕吵醒她,這樣的男人很溫柔,林雨孩子氣地蹭了蹭他的手,便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蕭翎大掌輕輕撫著女人的長發,眼神中帶著複雜不明的火光,女人的臉色很差,剛剛還一副要休克的樣子,現在卻一臉滿足地躺在他的身邊。
其實從女人一進入凱藍飯店,他就注意到她啦。隻不過那時他正好陪著幾個客戶吃飯,也就沒有叫她。雖然如此,他卻有些心不在焉,一聲不響地聽著那邊的動靜,因而,他們說的話他差不多都聽到,尤其是女人最後說的那句話,那神情,不知為何讓他心裏有些難受,也再顧不得失禮走到女人的身邊。
他們結婚也近半年了,在他的映像中,程靈簡直是精力旺盛過頭了,酗酒成癮,蠻不講理,她何時有過現在這般脆弱,而且竟還戒了酒,若是平時,他多半是不會信的,可那時她眼中閃爍著淚花,帶著恍如隔世的疼痛,他就知道她說的是真的。
回去的時間不長,不過十幾分鍾就到了,蕭翎停下車,卻並沒有馬上下車,直到還在睡著的女人嘟囔了一聲,似乎嫌座椅太硬,又翻了個身。
嘴角無法克製地勾起,他小心地抱她下車,很顯然,女人睡得很熟,被人抱著走了那麼長的路也沒有察覺。
蕭翎把她放到床上,大概是感覺到床要比他柔軟多了,便扔掉他的手改為抱著床上的抱枕,還拍了拍,又一臉滿足地噘了噘嘴。
這樣的女人,讓他不覺心也變得柔軟。坐在床邊,他細心地幫她蓋好被子,又盯著她一會。燈光下有些朦朧的小臉,此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讓人心動。鬼使神差的,他低下頭,卻隻是輕吻了一下那光潔的額頭,便有些無奈地起身。
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飯菜,蕭翎便坐在客廳內看文件。這些都是這兩天要的,原本他今天並沒有回來的打算,更不說要在這過夜,隻是,現在他怎麼也不放心離開,便隻好命人去公司取文件過來。
時間就這麼隨著安靜的夜色悄悄溜走,待蕭翎放下手頭的資料,看看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揉揉鼻梁,又按壓了一會太陽穴,蕭翎靠在沙發上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這時卻聽到樓上傳來動靜,像似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
待他上去查看時,那聲音卻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類的細聲抽噎。
糟了,是從程靈房中傳來的!
蕭翎飛速跑過去,開門的一刹那,他幾乎是震驚得忘了呼吸。
幾個小時前還在床上安睡的女人,此刻卻瑟縮在床角,發絲淩亂,呼吸急促得就像似瀕臨死亡的患者,那緊緊懷住自己的手臂上有著幾條長長的血痕,在過於白皙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而那雙纖細的小手,已經被咬出幾個血印,另一隻牢牢地堵住嘴,那之前他聽到的聲音就是這樣發出來的嗎?
蕭翎幾乎邁不開沉重的步子,他想說些什麼,喉嚨卻澀得要命。
女人這時候卻像似有感應一般,原本埋在雙膝的臉還帶著淚痕朝他看來。
蕭翎被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盯著,一時更開不了口。
“你來啦,”輕柔的語氣,幽幽的聽不真切。
蕭翎不語,眼前的小臉上的表情絕不是歡喜,到像似解脫一般。
“你是來殺我的嗎?”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恐慌,然而蕭翎卻像似見到了怪物一般,這才注意到女人雖然眼睛是朝這邊看,卻沒什麼焦距。蕭翎心這才放下來,想著女人剛才該是做噩夢,被嚇著啦。
“你怎麼不說話?”女人還在說著,眼神中竟漸漸流露出絕望,聽不到回音的她變得有些煩躁。
蕭翎這才走過去用力抱住她,擒住她下顎讓她看著他。
大概是被他突然的懷抱嚇住了,女人睜大眼骨碌碌盯著他瞧,眼神中竟帶著受寵若驚的狂喜,被咬得血跡斑斑的紅唇都有些哆嗦,半晌才悶出一個字來。
聲音太小,蕭翎沒有聽清,也沒有在意。
他一下一下,輕拍著女人的後背,出口的聲音卻帶著強勢,“程靈,看清楚是我!”
懷中的女人卻沒多大反應,隻是抱著他腰的手顫了一下,卻固執地不放開。
“程靈,你究竟怎麼啦?”蕭翎很無奈,女人抱得很用力,就像是溺水的人抱著浮木,緊得讓他呼吸都有些不暢。
他想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臉,卻感覺心口傳來溫熱的觸感,像似眼淚的東西砸在上麵,讓他胸口悶得發疼。
“好啦,好啦,乖啊,沒事啦,隻是做了噩夢,沒事的。”他從沒安慰過人,說出口的話怎麼都覺怪異,現在卻顧不上,因為懷中的人似乎哭得更厲害了,他感覺胸前已經濕了個透。
蕭翎近30年來,頭次覺得手足無措,女人一直哭,一直哭,他隻能反反複複說著不怕,隻能用力抱緊她,最後還是她哭累了,就這麼在他的臂彎中睡著了,蕭翎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