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西天奇緣崆峒印 76、芸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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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告別,小仙順利回到軍營的邊緣,還沒到胡亥的帳篷,腳步開始變得遲緩起來,她應該回哪裏呢?胡亥的帳篷不能讓她長久待著,扶蘇的,就更加別想了,現時不宜去探訪冰美人……小仙愣愣地看著眼前不斷來回巡視的秦軍,蒼穹下的帳篷四周到處濃煙嫋嫋,小仙心中突然生起思鄉之心,她離‘家’這麼久,大巴在高速公路翻了,不知那個世界裏的警察叔叔有沒到處尋她?認識她的人有沒突然想起自己為何失蹤了?隨即苦笑,算了吧,她算哪號人物?
“你在發什麼愣呢?我餓了。”惡劣的語氣,輕佻的腳步聲,不用猜,非咱們這位公子胡亥莫屬!
怪哉的是,現時的小仙沒有對他惡言相向,反而乖巧走到他身邊,鞠了鞠身:“我這就去為你準備吃的。”說完,打算轉身的時候,身後的胡亥將拽個正著:“你?”很不對勁!
小仙抽開被他握住的手:“公子這樣於理不合呢,你別急,回營等我。”她隻是想好好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縱使眼前人如曆史所說,是個遺臭萬年的昏庸君王,但是,卻是她徐小仙的救命恩人,每每想起那日的情景,都讓她噩夢連連,她不敢想象當日胡亥沒有及時趕到,那群老女人會怎麼折磨她?對也好,錯也罷,反正也隻有今日,明天,她就去冰美人的帳篷前請罪,或許如電視劇上的女豬腳,要跪上幾天幾夜!
胡亥沒有阻止她,愣愣地看著小仙瘦小的背影,涼風將她樸素的漢服撩起,他從不知自己會為這樣簡單的話變得不知所措,想著想著,臉上開始柔軟,鳳眼閃著異彩,嘴角輕揚,宛如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沒錯,他很開心,很開心,這種開心是從沒試過的……
當小仙的腳步踏入這個膳房之際,便覺得非常不妥,皇家的膳房不應該很多下人幹活的嗎?怎麼就隻有一個姑娘的身影,驚愕之後,小仙才想起,這是紮營的軍隊,下人廚子不宜多帶!
“我來幫你吧。”小仙抿笑走至這個身影後麵,欲打算搶過她手中的瓢子之際,那姑娘卻躲開了,小仙暗罵,好個反應敏銳的女子!
“孟姑娘?你怎麼會這?”聲音很驚愕,也很熟悉,小仙抬頭:“原來是芸熙姐姐呀。”
芸熙一聽小仙如此親昵的甜語,頓時臉紅耳赤,嗔了一句:“你這嘴呀,像抹了蜜似的。”
“既然如此,不要叫我孟姑娘,叫我小姿吧。”小仙打了打太極,芸熙想不到小仙會順著她的道往下走,甜甜一道:“公子他們都喚我為芸兒。”然後正經看了小仙半會:“咱們也挺有緣分的,既然如此,咱們以後姐妹相稱,不知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小仙心中惡寒不已,難道古人最愛搞些攀親帶故的把戲?不過算了,反正史上也沒出現過芸熙這人物,跟她結拜不至於扭轉曆史!
“看曆練和身份,我理應叫你一聲姐姐,姐姐長的美麗動人,跟姐姐比起來,我一燒飯丫頭都算不上呢,就算我比你大,豈能讓你叫我姐姐?”傻瓜才說出自己的真實年齡,若然真的比起來,這芸熙會願叫她這個毀容丫頭一聲姐姐嗎?
“瞧你這嘴,就會說。”芸熙的笑聲如黃鶯,笑容也甜,看的小仙眼睛放光,好美……
芸熙止住笑聲,小臉嚴肅起來,隨之執起小仙的手,順手從懷中摸出一玉佩,玉佩的顏色呈琥珀色,晶瑩剔透,形狀似兔,小仙不禁看呆了,好一隻漂亮的玉兔!
“這玉兔是一對的。”說著,又從懷中掏出另一隻一摸一樣的玉兔!
“這個翡翠綠的玉兔是我的,琥珀白的是我親身妹妹的,此乃我爹與娘親在我們姐妹二人生日那天送的禮物。”語氣停頓了一下:“不過,都死了,全都已經死了……”
這?小仙心中生起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愧疚感!
“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這玉兔就托付給你了。”芸熙將琥珀白的玉兔放在小仙掌心,小仙慌了,推搪:“這麼名貴的東西,我不能收。”
“莫非你看不起我這個姐姐?”語氣帶著苦澀,這讓小仙更加愧疚了:“不是的,我隻是,唉,對不起,說起你的傷心事……”
“快快收下吧,我也該回去服侍公子了。”芸熙一提起扶蘇,臉上放著光彩,小仙無奈收下她的玉兔,小心試探:“你喜歡公子扶蘇?”
芸熙的臉蛋霎時紅了半邊,低著頭垂眸:“有哪個姑娘不喜歡公子扶蘇?”隨即語氣帶著落寞:“可是,公子豈會娶我們這些卑賤的丫頭。”
“不是的……”
“好啦,不說不開心的,能在公子身邊伺候著,還有什麼好歎息的呢,所謂知足常樂,這是我現前該珍惜的。”芸熙走至煙氣漫漫的砂鍋前麵,用布條小心端起蓋子,一陣中藥的味道彌漫而開,小仙蹙眉:“這是什麼?”芸熙歎息一句:“前幾日的長城崩塌,一直成為公子的夢魘,昨夜隨蒙將軍出去之後,就一夜沒回,今早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疲倦與滿眼的血絲看的我膽戰心驚,故所以熬了這開胃健脾的藥,讓他能多吃點東西……”芸熙的嘀咕聲持續著,小仙卻一句都聽不進了,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多麼天真,她被冰美人挾持的時候,扶蘇應該在書房鑽研著長城崩塌的原因,扶蘇是個幹大事的人,豈會讓她一小人物給絆住了?始皇命扶蘇監築長城,趙高在皇宮橫行霸道,始皇病死沙丘,一道意旨,扶蘇便莫名死了!
小仙重重呼氣,也罷,他的死自己不能左右,她又何必與他計較這麼多?雖然他與師父長的相似,歸根到底不是花醉月!
“小姿,小姿……”身軀被重重推了一下,小仙愕然回神:“叫我嗎?”芸熙嗔了她一眼:“發什麼呆呢?姐姐先走了,這藥一涼就沒效了。”然後一臉正經對她問道:“你來這幹什麼呢?”
小仙才想起自己此行是為胡亥拿吃的,然後扭頭看了一圈:“我餓了。”
芸熙為難了:“現在還沒到用膳時間。”
“難道就不會有剩飯?”未雨綢繆,這成語都不會?
芸熙笑了:“將士們的飯量一直很大,軍中食糧緊湊,公子有令,不宜多下米,公子說,不求飽肚,隻要將士們不餓肚子就行了。”
哦,小仙怔怔點頭,這扶蘇果然是個為大眾著想的人!
“不是說藥涼了沒效嗎?你去吧,我自便就行了。”其實,她心中不斷盤纏著,是不是該親自下廚慰勞慰勞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