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情醉北天鳳凰淚 9、子邪是妖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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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中斷,徐小仙全身一輕,緩緩飄起,正好避開嗜血子邪的魔爪,小仙任由那股無形的吸力將自己淩空托起,臉孔呆滯,飄忽不定的眼神仍舊落在原地嘶叫咆哮的子邪身上,意識模糊之際仍不忘循環叨念著,子邪是妖怪,是妖怪……
醒來之時,小仙發覺自己置身於一熟悉的懷抱中,下意識的抬眸,子邪擔憂的眼神落入眼簾,吸血鬼?思緒剛接觸到這個名詞,小仙似是反感般,推開子邪,逃離他懷抱,寫滿驚恐二字的雙眸怯怯小心與他對望,子邪臉色一僵,心底頓生壓抑的憤怒,雙手攥拳,直到掌心出血,仍全無發覺,死死攥緊,俊臉蒙上的死灰之色足以讓人窒息,迷霧陣的第三層竟是?一想到小仙知曉自己是怪物,她嫌惡自己,嫌惡自己……
“師兄,小仙,你們破陣了?”子墨狂喜之音突然冒出,打破二人這緊張一刻,子邪閉了閉雙目,罷罷罷,既然她害怕就當不曾相遇過,則頭吩咐子墨:“回琉山。”簡單三字盡是疏離,似乎剛才親密一刻是泡影。
子墨滿臉不解,晃著腦袋疑道:“為何不見小仙的弟弟?”既然破陣,夢幽穀主人理應放了小仙其弟!
糟了?徐小仙掩嘴瞪眼,她,她又忘了此行乃是尋小龍,腳步似箭,扯開喉嚨,對著空氣嚷道:“神仙姐姐……”
“姑娘稍安勿躁,夢曦歸還長頸龍。”聲落,影現,人靜……子墨緩緩抬起腳步,滿臉癡狂,神色呆滯,落在那白色影子身上的黑眸泛著癡迷的色彩,雙唇微啟:“姑娘是?”
“若然子邪沒猜錯,你便是夢幽穀的主人,白夢曦。”子邪冷冷製止子墨的舉動,冷聲道。白夢曦纖細的雙手交窩在腰前,嘴角攜一抹淡然的笑意,兩排如扇子的睫毛微微一垂,徐徐行禮:“夢曦輸了,兩位請便。”眼眸停留在徐小仙身上:“你,隨我來吧,夢曦送你一程。”右手輕輕一舉,淩空而出的紅色長頸龍卷伏成一團,被一透明氣泡承托而行,徐徐往徐小仙身邊靠近,小仙毫不猶豫伸手接住,眉開眼笑:“小龍。”長頸龍一見是徐小仙,樂得咩咩直叫。
子邪一頭黑線,子墨雙目呆滯……被眼前相聚的一人一龍惹得語塞,龍?這丫頭,實在是……白夢曦亦被眼前的小仙惹得掩嘴而笑,半響,撿去笑意,側頭對著子邪二人道:“兩位走好,夢曦不送,順帶代夢曦向逍遙道人問好。”子邪,夢曦記住你了。偏頭對上徐小仙,泛起柔笑:“陣已破,夢曦承諾過醉月,送你回他身邊。”
不,不,不,徐小仙死死搖頭:“我不去,好不容易從他爪子下逃離出來,我誓死不回。”她明白了,這位白什麼夢肯定與那花妖人是一對熱戀中的狗男女,為了讓她舍棄小龍二人合謀,拆散自己與小龍?低頭看了一眼小龍,淚奔啊,還好有子邪擊破二人的奸計……子邪?心中一顫,人有好壞之分,妖亦是?子邪為她闖陣?可是,子邪吸食人血?徐小仙晃了晃腦袋,子邪是好是壞,與她何幹?
“夢曦姑娘要帶小仙去哪?”子墨舉手不解問道。白夢曦與他相視一笑:“徐姑娘乃是夢曦一位故友的徒兒,因為貪玩,故友責罰,才與兩位相遇。”
徐小仙不可置信盯著這位‘販賣人口’的神仙姐姐,貪玩?責罰?花醉月那變態根本在玩命,恨不得推我去死,若不是子邪與子墨,現在的她定是晾屍掛在仙雲之上。奶奶的,果真是狗男女,同穿一褲,盡說屁話。
“子墨……唔……”怎麼回事?喉嚨不能發音?不死心,徐小仙舉起右手,卻發覺全身被定住,動彈不了。恐懼襲臨全身,那天,自己也像這般無助,不能動彈,那天,媽媽就是死在自己懷裏……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那無助的神情像極了迷路惘然的小女娃……子邪心口一緊,這是什麼感覺?痛,好痛,疼痛傳遍全身,冷冽的雙眸閃過寒光,手上的禦寒劍閃著憤怒的銀光,顫抖的劍身發出嗡嗡聲,子墨嚇得擔憂退後一步:“師兄你?”
“小仙哪都不準去,她隻會是我子邪的。”人聲劍出,猶如一陣閃電,子邪飛馳往徐小仙身上去,此刻他眼中隻有無助落淚的小仙。是人是仙是妖是魔又如何?嫌惡又如何?隻要她相伴,地獄也相隨。
就在子邪疾步往徐小仙身上來之時,一根紫色的繩索將徐小仙搶奪過來,泛著紫光的紫月劍發出陣陣嗡嗡聲,徐小仙無暇與它相聚,嘴裏大叫:“我不要回他那裏,不要回他那裏。”她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一切都是花醉月,那個完美的不真實的男人,是他讓自己想起臉頰的疤痕,想起母親的死,想起那場災難,小說中的所謂的美人師父,原來並不是她能奢求?
花醉月緊蹙雙眉,柔和的五官被陰冷所替,紫眸泛著寒意:“鬧夠了就給為師住嘴。”小仙全身顫抖的厲害,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花醉月生氣,於是,垂下閃著淚珠的睫,小聲抽噎。花醉月閃著寒氣的紫眸對上子邪:“本座之事,豈容他人管製?兩位請回。”這丫頭太放肆了,本打算給她一個教訓,也順帶看看她的實力如何,怎知惹上一個如斯難纏的對手,能讓伏羲之琴斷弦者,必定是魔中之王,除了被封印的擎蒼,無人能做到!
子邪眼見小仙委屈哭泣,心中早被理智所取,胸口的怒氣急速加劇,眼眸眯成一條黑線,冷冷打量眼前的花醉月:“你是誰?”
“仙兒之師父,花醉月。”花醉月淺笑,妖也好,魔也罷,與他何幹?今日他勢必將仙兒帶走,淡道:“既然不走,本座冒犯二位了,鳳兒鸞兒,這裏交給你們。”話剛落,幾聲悅耳鳥鳴穿插而來,火紅色的鳳凰與粉色的鸞鳥橫在他跟前,花醉月嘴角攜笑:“點到即止,我不想見到鮮血。”隨即緩緩走向被紫月纏繞的徐小仙……
徐小仙仍舊低著頭,小心探道:“師父?”女子與小人一樣難養,此刻她是小人,見風使舵的小人……花醉月搖頭蹙眉,恨鐵不成鋼般,女子該有的在她身上似乎全是絕緣?繼而淡道:“難得仙兒記得為師?”徐小仙連連討好接上:“當然,當然,師父魅力無法擋,神仙妖怪見著都要下跪啃你的手指頭和腳趾頭……”
“夠了。”花醉月嘴角抽搐,滿頭黑線,啃……腳趾頭?
徐小仙自知理虧,悶聲道:“師父,我隨你回去,放了子邪和子墨。”因為,她已目睹子墨抵不過鸞鳥的攻勢,嘴角溢血,右手撐著禦天劍,左手撫上心口,氣息粗喘,而子邪正吃力對付兩隻龐大猛烈進攻的雀鳥,縱使子邪是鐵打,如此下去,遲早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