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第二十五章:似此星辰非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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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姒處南方,山清水秀,養人的很。這漢宮中的花兒,各色各樣,五彩繽紛,看得她眼花繚亂,卻也覺得美。她娘說過,雲城到了春天的時候,就是百花齊放的時刻。想著雲城,她總希望能去看看。
“夫人!夫人!”碧荷在前頭,采了一些小花兒編成了花籃。她跑到索莫蝶跟前,將那花籃戴在她頭上。花籃的五色襯著她的白麵紗,的確是美的很。
“你教我怎麼編吧。”她突然有了好興致,便拉著筠珠,碧荷夏蓮去一處花叢中坐了下來。碧荷編的花籃,隻有一種樣式,夏蓮手巧,會好幾種。她便跟著這兩位師傅後頭,悉心地學著。
“站住!”
“你說站就站?”
“好你個白若秦,竟敢不聽本公主的話!”
遠處忽地傳來這般窸窸窣窣的吵鬧聲,索莫蝶吃驚地放下手中的花籃,輕聲問道:“是誰呢?”
“是九公主與白公子。”筠珠麵無表情地說著。
九公主?原來那日在春華殿中的女子果真是元凡口中的‘九兒’。
“她不是還留在錦官城皇宮嗎?”
“夫人,九公主是前幾年被皇上接回來的。”
“哦。”她起身,走到花叢的另一頭,朝聲源處看去。隻見九公主元瑗一襲紅衣攔在一個男子前,那男子就是白若秦,白文楠的小兒子。他一身繡著金絲邊的錦衣,眉目清秀得像白若藍,一看就是個貴公子。
“敢問公主殿下到底有何事?”白若秦不耐煩地看著元瑗。
“沒什麼事咯,就是讓你喚本公主一聲‘姐姐’。”她一雙圓溜溜的黑色眸子在眼眶中轉來轉去,鬼靈精怪的很。
“神經病!”白若秦忍不住罵了一句,他原以為這樣會使元瑗生氣,可哪想到這個元瑗不怒反笑。那肆意上揚的唇角像極了元凡。
索莫蝶這才發現,這個九公主不正經的模樣簡直就是元凡的翻版,不虧是一母所出。
“公主大人,你到底要攔我到何時啊!”白若秦看著她笑得開懷,真是又急又躁。
“本公主說了,隻要你喚我一句‘姐姐’,我就放你過去。”元瑗笑嘻嘻地說著,那笑彎的眼睛像元青。
“你!”白若秦氣結,實在找不到話來說這個不正經的女人了。
“嗬嗬。”索莫蝶瞧著他們倆,不禁笑出了聲兒。
“誰!出來!”白若秦有功夫底子,耳朵好。
索莫蝶趕緊將身子縮回去,她回頭,見碧荷夏蓮都在捂嘴偷笑。“噓!”她將手指搭在唇間,命令她們噤聲。
“哪有什麼人!白若秦,你不要編這些把戲來糊弄本公主。”
元瑗的聲音從那頭傳來,為防止他們尋過來,索莫蝶便領著三人速速離開。眾人穿過花叢,來到一處古色古香的長廊上,這才放聲大笑。
“嗬嗬。。。九公主真不知羞。”碧荷邊說邊用手指羞羞臉,夏蓮見了,癟癟嘴道:“我看呐,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一樣都是厚臉皮!”
“我厚臉皮,是因為我天真!不像你,最毒婦人心說得就是你!”碧荷不甘示弱,與她處處爭執。
“好了!你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筠珠訓斥道,這才使她們停止爭吵。
“她倆是越吵越有感情,你就隨她們去吧。”她笑說道。
“哼,誰跟她感情好!”碧荷一生氣扭過頭去。
“你個好吃佬!”夏蓮說著就樣起手要打她,碧荷見狀趕緊向前跑去,夏蓮便追在後頭。一時間,這長廊滿是女子的嬉戲聲,倒為這漢宮平添了一份活力。
她抬頭,望著那湛藍的天空,風兒吹著白雲,緩緩而飄。她記得,那風兒與雲兒永遠都是為襯托元凡而存在的。因為他如春日一般的笑容,最談得上‘風輕雲淡’。
“唉…”她忍不住輕歎一聲。
“夫人,有心事?”筠珠緊隨她的步伐,問道。
“隻不過想起了一個人…”她想著該怎樣去定義元凡,然後說道:“想起了我的一位‘好哥哥’。”
碧荷夏蓮在前麵奔跑著,到了一個拐彎處便沒了身影,索莫蝶與筠珠依然漫步在後。
“啊!”
“好你個不長眼的死奴才,今日給本貴人逮個正著!”
驀地,前方傳來一尖銳的吵鬧聲。索莫蝶聞聲一震,忙跑過去。拐彎處,闌貴人揚手就向碧荷的臉打去。
“啪”的一聲,碧荷的臉上就落下了五根鮮明的紅指印。夏蓮忙跪下求饒:“貴人饒命,若奴婢們衝撞了您,請貴人恕罪!”
“哼!你們這些奴才一點樣子都沒,你主子不教訓你,我就替她好好教訓你一番!”闌貴人雖挺著肚子,但教訓人來,潑辣的很。
“貴人,這是為何?”索莫蝶快步而去,擋在碧荷跟前。
闌貴人見她來了,就更氣,她推開索莫蝶,又是一巴掌落在碧荷的另半邊臉上。
“嗚嗚…貴人饒命…”她下手重得很,將碧荷的臉都打腫起來了。
“闌貴人!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打我的侍女!”索莫蝶一把抓住她的手,厲聲喝道。
“嗬!你這個醜女人,竟敢對本貴人大呼小叫!我治不了那隻狐媚子,難道還治不了你?”她因為發火,整張臉都開始扭曲,跟傳說裏的鬼怪一般。
索莫蝶知她口中的‘狐媚子’是指烏雅,但是她不知白若藍為何拿她的侍女撒氣。
“啪!”
臉上忽然傳來火辣辣地疼痛,她瞪大雙眼,立在原處。白若藍一巴掌將她的麵紗打落在地,她傾國傾城的容貌令白若藍以及她身後的幾個宮女大吃一驚。隨之而來的,還有她深深的妒忌!那烏雅已是絕色容姿,這乳臭未幹的丫頭也長得比她好看,她真是快要發瘋。
“好哇!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蠻夷女子,個個都是狐媚子!我今日非扒了你那張破臉皮,給我的貓兒殉葬!”她說罷,伸出自己的雙手,朝她臉上抓去。
她來勢凶猛,跟野獸一般。索莫蝶趕緊一躲,沒料想竟讓白若藍撲了空,她因未站穩,而倒在地上。
“啊!貴人!”眾侍女都向地上的闌貴人跑去,個個麵色惶恐。
碧荷夏蓮嚇得緊緊抱在一起,隻有索莫蝶愣住了。
“快去喊皇上!請太醫!”
“等…下…你們。。把這個狐媚子給我關到黑室裏!”倒落在地的白若藍,虛晃地睜開眼,指著她時,眼神裏依舊充滿怒火。
“不!貴人饒命,放過我家夫人!”夏蓮猛然朝地上磕頭,個個都響亮的很。那聲音聽在索莫蝶的心裏,就像尖刀一般,一下一下地死命戳著她脆弱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