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現江湖 第十四章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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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隻知興田山莊的產業涉及絲綢及茶葉,田宗是個擁有仁慈之心的大善人,山莊在他多年的打理下雖實力不及其他各大山莊,但也因為他樂善好施的品德而贏得世人的尊重與愛戴。
但誰人能想到,這樣一個被世人稱之為菩薩心腸的大善人,私底下卻是個手握數條人命的劊子手?
裴然站在水城外一座廢棄莊子外的樹頂端,冷眼望著因月光照耀,折射出淡淡冷光的莊子,玄色長袍搭配雪白的白發,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極為可怖,仿佛黑夜裏的鬼魅,隨時會出現在眼前將自己吞沒。
不多時,裴然站立的樹木下方多出一道人影,速度快如流星。
“宴冰,你說……我若將田宗花盡心血建立的暗門一夜之間除去,他會作何表情?”迎著月光,裴然望向莊子的眼眸愈加冷冽,眼裏的死亡氣息逐步升溫,瞬間聚集成一道冰冷的利刃,隨時能將人一舉擊滅。
宴冰的視線自仰望裴然緩緩轉向莊子,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得罪公子,死已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他應當感激!”而自己,也感激一直能追隨在公子左右!
聞言,裴然冰冷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宴冰,多日不見,你的嘴巴倒毒了幾分!”在她的印象裏,宴冰一直是冷冰冰的,常年麵無表情冷酷到底的人,除卻與自己相處時會多說幾句,在外人麵前基本是被人無視的類型,因為他能自動過濾自己的存在,讓自己毫無存在感。
“謝公子誇獎!”感受到裴然言語裏的笑意,宴冰收回視線,仰目望向如天神懸在半空的裴然,無溫度的眼眸因為她而染上暖意。
三年前,自己還是一個被殺手門放棄的棄子,並接二連三的派人追殺自己,且向江湖放出自己殺過人的名單,就在他被眾多武林高手圍攻即將斃命時,公子一臉寒冰地從天而降,將自己從圍捕裏救出,時至今日,他仍記得那日的公子取下鬥笠露出來的驚為天人的容顏及觸目驚心的滿頭白發。
他平靜地望著自己,淡淡道,“是否願意追隨我左右。”語氣平淡得似乎隻是象征性的問問。
但宴冰卻被那淡然的態度及他無法遮掩的光芒震住,如果說進入殺手門是自己無法決定的命運,那麼跟隨公子是他此生唯一慶幸驕傲且終不悔的決定,因為他從他身上看到了從前從不曾看到的希望,一種連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麼的希望。
仿佛多年被黑暗侵蝕的枯樹,自第一道陽光撥開黑霧投射到身上時,生命……開始得到救贖!
“宴冰,今日,便大開殺戒吧……”隨著裴然淡淡的語調在耳邊響起,一道清風自頭頂掠過,站在樹頂之人已消失在夜色。
即便是地獄,宴冰也會第一個追隨!
腳尖輕點,宴冰一個傾身朝前飛去,緊緊跟隨在裴然身後。
輕車熟路地來到莊子後院,黑夜下的樹木,隨著晚風飄搖,投射在地上的樹影如活了的鬼魅,在這荒無人煙的廢棄莊子內顯得恐怖異常。
‘唔——’
一聲悶哼,隱在一顆樹上的人影被裴然以詭異地速度擊落在地,人影在地上掙紮幾下便無任何反應。
來到後院的枯井前,裴然緊盯著黑漆漆一片的地洞,僅掃視一眼,她便驀地飛身而起,身體穩穩懸在半空,繼而運起內力,大掌猛地朝枯井襲去。
‘轟——’一聲巨響。
天地仿佛被一個巨人拚命搖晃,巨大的聲響如驚雷劃破長空,引起陣陣回音,清晰的炸響於寂靜的夜空,原本僅能容一人下去的枯井,頓時被砰然出擊的強勁內力轟的炸出一個巨大的黑洞,強大的爆破力導致泥土灰塵狂亂飛揚,將半空中的人襯得如仙如幻。
許久之後,當天地開始停止晃動,飛揚亂舞的煙塵緩緩降落,安靜覆於地麵時,一道道黑影自地洞內飛出,如被封印多年的古潭,瞬間得到釋放。
不多久,窄小的後院便聚滿了人,將懸於半空的裴然與立於地麵的宴冰團團圍住,雪白的利刃在月光下泛著陣陣冷意與寒光。
黑衣人在見到懸於半空的白發少年時,皆心下一怔,好詭異的少年,好深厚的內力!
但隨即,眾人皆回過神來,自建立暗門以來,外人多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從未有人敢上門挑釁,但今日竟然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小鬼頭出來挑釁,那便休要怪他們心狠手辣!
殺機,瞬間爆發!
“宴冰,可看清多少人?”在黑衣人齊齊襲來的瞬間,裴然猛的降落到地麵,邊應付黑衣人邊朝宴冰問道,淡定從容的語氣與氣勢令一眾攻擊的黑衣人微怔,就是這個人瞬間炸破地麵引得天搖地動?
“回公子,一共是八十二人!”宴冰對付著四麵襲擊而來的黑衣人,輕鬆道。
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令一眾黑衣人惱怒至極,自從田莊主建立這個暗門以來,世人雖不知其背後真正的主人是誰,但卻對暗門這個名字驚恐萬分,因為暗門是整個大陸排名前五的殺手組織,其聞名的地方在於,殺人手段殘忍得令人發指,看過被他們殺過的屍體的人會徹夜陷入噩夢之中。
“你說今日我能否摧毀他這辛苦建立起的組織?”裴然似與黑衣人在玩捉迷藏,一直隻守不攻,輕鬆遊刃在十幾人的包圍圈內。
“公子無所不能!”一句話便涵蓋了宴冰對裴然的所有敬佩。
裴然被宴冰的話語逗弄得哈哈大笑,清脆的笑聲如鳴嘯著衝破雲層的鳳凰,炸響於眾人耳內。
黑衣人的耳膜頓時如被巨大的雷響擊中,不自覺地想要捂住受影響的耳朵,那笑聲仿佛自耳朵裏傳來,原本清脆輕靈的笑聲瞬間變為驚雷重擊,在耳內嗡嗡作響,黑衣人的速度隨著裴然的笑聲而漸漸緩慢,最後竟感覺身體似是被沉重的石頭壓製,每動一步都艱難萬分。
此人的內力竟達如此可怕之地!此時,黑衣人皆感到一股恐懼自靈魂深處湧上,此人若想殺他們,易如反掌!主子到底惹了何方煞神,竟引來殺身之禍!
“弱肉強食是不錯,但濫殺無辜者……該死!”
裴然陰狠地話語剛落,黑衣人的身體倏地感覺到輕鬆無比,適才那股千斤重的威壓瞬間消失,就在他們為此暗喜時,一道淩厲的夾雜濃烈殺氣的內力自頭頂上方襲來。
感到強烈危機,眾人急忙閃身欲躲開這烈得無法收回的殺氣,卻在動身的一霎那,身體被那勢如破竹,帶著強烈殺氣的內力毫不留情的分為兩半……
風過無痕……
未被內力波及到的黑衣人皆忘了反應,那是怎樣的殺氣與狠絕啊?仿佛帶著毀天滅地的憤怒與怨恨,即便是殺掉所有人也不能減少一絲一毫那飽含怨氣與憤怒的決意,這個傲立在空中的白發少年如修羅再世,又如魔王降臨,在這微涼的夜色下散發著可怖的黑暗氣息,就連天上的月光都仿佛被他的氣息所染,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生的本能令眾多黑衣殺手無法停止身體的行動,即便是再世修羅,魔王降臨,他們也要為了自己的命,拚上一拚,哪怕隻有一線生機!
此時,一場殘酷血腥的殺戮在這片無人的荒山裏熱烈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