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初現江湖 第九章 風雲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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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於尋常百姓,今日是一個團聚的節日,於江湖人士及各國朝廷,則是蠢蠢欲動,風雲暗湧的大日子。
今晚,將舉辦聲勢浩大的武林大會開幕式,此次武林大會將推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武林盟主統領混亂的江湖,從此與朝廷劃分界限,互不幹擾。
此事於朝廷,危機大過期望,若從前不成氣候,如一盤散沙的江湖自成一股勢力,於朝廷是岌岌可危的一件事,但如今各國皆因常年戰亂而處於疲乏期,國力物力皆需重新整頓,而不便出兵鎮壓,因此,若可以將這位武林盟主拉攏至自己這方,即便不能完全為己用也能防止多出一位敵人,可謂是一舉兩得!
此時,柳寒國都城水城人聲鼎沸,人來人往,過眼之處皆能看到手拿刀劍的武林人士穿梭在大街小巷,或駐足觀望,或與其他相識之人攀談甚歡,大家表情各色不一。
但大多數人皆前往一個地方,那是水城最大的一家客棧,名為‘來賓客棧’,寓意為來著皆為上賓,不分貧賤富貴,想要環境好的,多花點銀子,自有人帶您上雅閣賓室,喜歡熱鬧的,在一樓花個一兩銀子點上一壺好酒,配上一些上好下酒菜,與其他互不相識之人拚桌互飲,當真是顯現江湖之人的豪爽不羈,快意人生!
但不論是有錢人還是沒錢人,大家都是衝著來賓客棧的消息源而來,隻因來賓客棧是水城消息最集中的地方,若想打探到什麼消息,皆可在此處得知,當然,消息是真是假則需要自己去分辨了,加之今日又是如此特殊的重大日子,大家無不想打探此次參加大會者有哪些人,自己又有幾分勝算,因此,今日的來賓客棧比之往日更嘈雜幾分。
二樓一座雅間內,一名身著玄色長袍,頭戴鬥笠的少年正懶懶靠在窗沿邊環視著樓下的一切,被黑紗遮住的容顏令人一度想窺視其真麵目。
“噯,噯,我聽說此次武林大會傳播甚廣,連久未問世的風穀穀主也來了!”一名皮膚黝黑,身著淺灰粗布長衫的男子滴溜著一雙眼睛,看似小聲對身旁之人說話,卻在說話之時故意提高幾個音調,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果然,聽到消息者皆注意到男子,一些人伸長脖子欲聽到更多,一些人則狀似繼續做自己的事,實則側耳傾聽。
“你如何得知?”男子身旁之人問道。
見周圍人都一副急欲知曉的表情,男子的臉上不禁現出幾分得意,“我有熟人在畫影山莊,且聽說風穀穀主現今正落腳於畫影山莊!”
這風穀穀主在十幾年前曾與江湖四大高手齊名,其功夫以速度見長,素有風之子之稱,後四大高手莫名消失蹤跡,這風穀穀主隨即便退隱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此次連他都驚動了,可見武林盟主這一頭銜惹來多少人覷視。
“那你可知還有哪些江湖名門到了?”身旁之人繼續問道。
周圍側耳傾聽之人亦紛紛點頭,表示同樣想知道。
“北國雙俠、逍遙門、清空道、飄渺派、孤獨教、紐堡、清風教這些如今江湖風頭正盛的門派自然是會到場!”男子鄙夷地望了眼身旁的人,這麼重大的武林盛會怎會少得了這些名門正派的參與?
“那照你這麼說,那個江湖人人喊殺的魔教莫非也會到場?”人群裏一個人忽然出聲問道。
此人話音剛落,嘈雜的客棧頓時安靜無聲,眾人的表情皆複雜難測,若這魔教到場,那麼他們的勝算更是少了一分啊!
話說這魔教自五年前橫空出世,對江湖之人不屑一顧的無禮態度惹惱了眾多名望之士,三年前江湖又傳出魔教血洗一個村莊,將村莊自古傳下的鎮村之寶搶奪而去,這令名門正派之士大怒,表示魔教將那鎮村之寶交出,並自廢武功便放他們一條生路,否則必誅之。
魔教對名門正派的警告不屑一顧,這惹惱了極愛麵子的名門之士,自此雙方展開了數場廝殺,雖說這幾年爭鬥下來,令魔教元氣大傷,但名門正派亦損失慘重。
隻因魔教之人的武學陰狠毒辣,且個個身手不凡,其教內又擁有眾多絕頂毒藥,即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池波老人也未必能解開,因此,在嚐過其毒藥厲害之後,江湖之人不敢在輕舉妄動,令一眾武林人士忌憚而又痛恨!
男子見好不容易聚起的焦點又立即冷下去,不禁有些惱怒地瞪了眼出聲的人,隨即打破沉默尖聲道,“魔教來了又如何?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此時不正是剿滅魔教,名揚江湖的好時機嗎?”
男子這番話正中眾人心思,若此時趁著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時刻,一同齊心協力將魔教剿滅,即便當不上武林盟主,亦能在這武林中有一份名望,占有一席之地……
當即,冷場的氣氛又活絡起來,眾人相互吹捧,既抬高別人的身份又借故結交關係,可謂是將虛偽演繹得淋漓盡致。
那說話的男子見現場又開始人聲鼎沸,便不著痕跡地起身離開客棧,觀察許久之後才朝渺無人煙的小巷子裏直奔。
左彎右轉許多巷子之後,男子來到一條寂靜的巷子,四處查看之後,見無人跟隨便朝著一座民宅發出‘咕咕’的鳥叫聲,隨即民宅打開一條小縫,見到來人之後引那男子進入之後便又悄聲關上大門,外麵安靜得仿佛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小人拜見莊主!”男子穿過院子來到大堂內,恭敬的朝上首之人下跪道,在客棧之時的得意虛榮之情已被嚴肅畏懼取代。
“可辦妥?”一道深沉陰寒的中年男聲背朝男子,緩緩響起。
“回莊主,已將消息放出,不日隻需發動眾多武林人士聲討魔教即可!”男子低頭沉聲道。
“好,好……”聞言,上首的中年男生愉悅稱讚道。
“那莊主,小人的妻兒……”男子見中年男子稱讚不已,臉上現出一絲喜悅,隨即試探道。
“你放心……很快你就會和他們相聚!”中年男子轉過身朝下方的男子沉聲笑道,即便是隱在陰影中,也能感覺到中年男子此時的心情愉悅不已。
聞言,下首的男子不禁喜上眉梢,不住磕頭謝恩道,“小人謝謝莊主……小人謝謝莊……”男子話還未說完,一把白光利刃便快速從背後穿過他的身體,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將這裏處理幹淨!”留下一句話,中年男子便閃身進入身後由書櫃製成的暗格內,消失在房間。
一道玄色身影靜靜隱於遠處一顆樹上,將房內的一切窺視得一清二楚,仔細看竟是客棧中二樓雅間的那名戴鬥笠的少年。
倏地,一道白色身影自少年眼前一閃而逝,留下一彎驚鴻。
少年遲疑片刻,隨即飛身跟上那道白色身影,緊緊追隨其後,一黑一白的身影不斷在水城的房屋之上跳躍飛逝,恍若兩隻嬉戲的飛燕,又似相互追逐的雄鷹,看似光明正大的現身在世人麵前,實則處處掩人耳目避過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