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仆人端著茶恭敬地道。
    “進來，放下吧。”
    那個被叫作老爺的男子一身華服，整張臉擰成一堆，像是萬千溝壑，他已經很老了。他慢慢踱著步子，在屋內走了一圈又一圈，等待著，思考著。
    一會兒，傳來腳步聲，仆人去又複返，“老爺，外麵有兩位客人要見您。”
    “啊！來了？快讓他們進來，啊，不，我親自去請！”說著，不顧仆人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急急地向前快步走。
    來的是一男一女，不，正準確的是一女一男。女子黑衣在前，男子白衣在後。兩張普通的臉，卻因女子麵無表情，露著冷漠，男子笑容滿麵，熱情洋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歡迎蕭小姐大駕光臨。”老爺在門口身子向前鞠躬，對來者尊敬無比。
    但顯然，有人是不領情的。
    女子麵無表情地從他身旁經過，掃視了一下整個大廳的布局，找了個最舒適的地方坐下，一手抵頭，雙目微閉，一副很累的樣子，竟打起盹來。
    一時之間尷尬無比。
    幸好有人立馬解了圍。
    “唉，唉，孫大老爺，真是有勞了，親自出來迎接。怎麼現在還在門口呢，我們先到裏麵去坐，來人啊，上茶。”這麼一說，這男子倒像是這裏的主人了。
    “好好。”孫大老爺趕忙應下來。從未聽說蕭小姐的身旁居然跟了個人，但既然能跟在她的身邊必是有不同於尋常人之處。這人一定要巴結好。
    雙雙落座。
    男子率先開口：“孫老爺，這回我們是要會滄海城的，時間有點緊，您要我們幫的事最好能盡快完成。”男子特別注重了“我們”兩個字，有意說給女子聽。女子也不負他所望，睜開眼，瞥了他一眼，似是在警告他，複有閉目。
    “那是自然，自然。”孫老爺頓了下，“想必，蕭小姐和這位……少俠都知道，我的獨子天生癡呆，想想我也枉為醫藥世家，卻治不好自己的兒子，所以我想請蕭小姐幫忙，若能治好，那我必有重謝，若治不好……那也是我兒活該。”
    “你自己和他商量，商量好了再叫我。”女子隨意地來了一句。反正她現在做事不是為了自己。
    男子會心一笑，轉而對孫老爺說道：“我們可以幫你，但是呢，這個重謝……”
    “哦，哦，有求必應！有求必應！”孫老爺連連應承下來，這回自己是注定要破財了，但有個正常的兒子，值！太值了！
    “好，我們隻要您的藥材供給就可以了，當然這個價錢可能會稍微少點，但不會讓孫老爺您虧本的。”男子用手比了比。
    是不會虧，但也一定不會賺……
    “好！一切包我身上。放心放心。”孫老爺笑如花，“那請兩位跟我來吧。”
    男子起身，去拉已睡著的女子。手剛碰到她，她的眼睛就已睜開，男子似是未曾看見，手繼續向前，隻是嘴角的笑意愈益強烈。他抓住她的手，想將她拉起。
    隻聽“啪！”的一聲，女子甩開了男子的手，眼中滿是厭惡。
    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樣。他知道，即使她再厭惡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女子不再看他，跟著孫老爺走了。
    男子依舊站著，慢慢地將手指一個個地收回，握緊。他看著自己的手，像是做下一個很堅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