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朱紅輕飛濺 第十六章:決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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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劉煊與劉君這兩兄弟之間到底存在了什麼糾葛,但有一點我是意識到了。
原來,劉煊喜歡我。
“小姐!”
“玉姑娘!”
“小姐!”
耳畔的呼喚,越來越飄渺,我終究是無力地昏睡過去。似乎倒在了一個懷抱裏,似乎那個人是劉君,似乎…為何我覺得他像是故人呢?
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一座城,有一座宮。宮前圍滿了士兵,他們手裏拿著兵器,矛頭直指那宮門。而我像幽魂一般,飄在半空中,身下便是千萬士兵。我稍抬頭,便看見這座城林樓鱗次櫛比,每一條街巷裏熱鬧的很,有叫賣的商販,也有行色匆匆的過路人。
城中的悠閑與宮前的凝重形成了鮮明對比。
“吱——呀——”
隨著這一聲,那朱門緩緩打開,我望去。隻見諾大的宮門裏走出一位美麗又高貴的婦人,約莫四十來歲。她手裏拄著拐杖,身邊還有攙扶的宮女,我再望去便發現她的雙眼木然毫無生氣。
莫非是個瞎子?
她毅然決然地走向那些士兵,後狠狠地跺了下拐杖。“嘭!”的一聲,立即讓那些士兵安靜下來。接著,她張嘴說了些什麼,可我卻聽不清,待她說完時,那些士兵便有序退了下去。
宮門前,霍然開朗。那位婦人繼而朝我這看來,她走向我,微微一笑,問:“後玉兒,你怎麼跑這來了?”
“你知道我?”我驚訝地瞧著她,她又開口說了些什麼,可我卻又聽不見了…
“我聽不見你說什麼了!”我忙朝她大喊道,她聽了微微一怔,遂又張開嘴。她朱唇輕啟,一開一合,可我就是什麼也聽不見。正當我驚訝又疑惑時,我眼前的宮忽然不見了,那座城也消失了。隨之而現的,竟是一座高高的青塚,那塚上長滿雜草,本消失不見的婦人忽然竟然又出現了。
她一襲素衣,袖子挽到胳膊上,露出潔白的雙臂。她提起衣擺,走到塚邊,開始清理那些雜草。
我隨著她的動作,向塚前靠近。那塚上高立著一塊墓碑,我仔細瞧瞧那上麵的字,竟是“白王劉煊之墓”。
劉煊死了??
我驚恐地瞪大雙眼,不相信這一切,可不等我喊出聲,那些景象都被一道強光射散。
“小姐!”
是阿圓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便見身前黑壓壓的一群人影。
“小姐,你醒啦?”
阿圓興奮地抓住我的雙手,力道很重,我痛地皺起眉頭,剛要開口,就聽:“阿圓姑娘,你輕點。”
劉君輕柔地拉開阿圓的手,疼痛立即消失。他隨之俯下身來,溫語而言:“能講話嗎?”
我嗯哼一聲,發現嗓子有些難受,但還是開口,問:“這是哪兒啊?”
他聽了,高興地笑了起來,忙說:“還好嗓子沒事。——這是張大人府上。”
哦,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回想起劉煊忽然掐我脖子的事來。我忙在床前的人影中尋找他的影子,卻未果。這時,小張言從一個婦人懷中掙紮著下來,他蹣跚著步子,朝我而來。待靠近我時,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摸我的臉,說:“姨姨…。”
這娃兒就是可愛,我笑出了聲兒,但引得嗓子一陣不適。劉君瞧出我的不舒服,便對那婦人說道:“阿姐,把言兒抱走吧。”
那婦人依言走來,她一把抱起小張言,歉意地對我笑說:“言兒喜歡你,所以總纏著你。”
“嗯,我知道。”我點點頭。
劉君指著那婦人,對我說:“這是家姐——平陽公主。”
原來那婦人竟是位公主,瞧她那模樣,與普通婦人實在沒什麼兩樣,可真看不出來她是位公主。我欲起身行禮,卻被劉君按住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們不興那套禮。”
其實我除了嗓子不舒服外,身體倒還如平常一樣。不過劉君叫我休息,那我就隻好允諾下來。他將屋中的人都勸了出去,包括阿圓,我以為他也要走了,可他卻留了下來。
我詫異地瞧著他,而他隻是風輕雲淡地笑笑。
“你…要幹嘛?”我問。
“留下來照顧你。”他說罷,走到木盆前,擰幹了巾子,再走到我身邊,為我擦拭起臉來!
天啊,他不知男女有別嗎?他不知這樣,我會很難堪嗎?
“我自己來就好了。”我尷尬地笑笑,拿過他手中的巾子,胡亂地抹了把,再還給他。
“你睡會兒吧,我去廚房裏熬點粥,等你醒了再吃。”
他將巾子在木盆裏搓了兩把,便擰幹放在呈架上晾著。我卻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人好歹是男人把,好歹是堂堂大漢的七皇子吧!怎麼會熬粥?怎麼會幹起家務事來?
太神奇了。我忽然覺得劉煊與劉君都是很神奇的人。
正當我吃驚地時候,他又轉身朝我走來,接著從寬大的袖袍裏掏出一支玉簪。我一瞧,竟是華陽夫人送我的那支,怎麼到他手裏了?
“玉姑娘,請問這玉簪可是別人送你的?”他開門見山地問。
我點頭,稱是。他又問:“那麼能告訴我是誰送的嗎?”
“是我娘親的一位故友送我的,人們都稱她為‘華陽夫人’。”
我如實說來,他聽了,唇邊笑窩乍現,好像很喜悅一般。那狹長的鳳目裏滿是耀眼的光輝,可真是個俊秀的翩翩公子。
“嗬嗬…玉姑娘這支玉簪你可要收好哦。”
他將發簪輕放到桌上,便關上門出去了。發暗的屋子裏,留滿了我的疑問,他怎知道發簪是別人送的?還有劉煊呢?還有我那夢中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就僅僅是個夢?
哎,嗓子真不舒服。阿圓又被劉君弄出去了,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
思來想去,找不到答案,我隻好再閉上眼,沉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