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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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城外雲舒亭。
一更的月光很朦朧,婉如月亮罩了一層乳白色的紗。
一襲白衣獨立於雲舒亭中,猶如曠野玉樹。
“你來了!”白衣青年語氣溫柔。
“哼!”另一個白衣少年已經立於晚亭之中。
“花易落!”白衣青年身型回轉,看著立於眼前的少年,月色下的臉,更加絕美。
“墨若雪!”花易落的臉冷如寒月。
“我應該是恨你的!”墨若雪回想起那一夜,他的身體便有些輕顫起來。
“恨我的人太多了!”花易落的語調永遠都是沒有起伏的語調。
“你約我來,是為了了結這一切吧?!”墨若雪的嘴角微微上翹,一個好看的弧度上揚,一張溫和的臉更加溫和。
“一切,原本早該結束的!”花易落冷聲道。
“是啊!”墨若雪的手握成了拳,他不恨花易落,真的不恨花易落嗎?
忽然,亭子裏一片黑暗,不知道那裏來的一片烏雲遮住了明晃晃的月。夏天的雨就是這樣,來的急,去的也快。來的時候聲勢浩大,去的時候波瀾不驚。
“要下雨了呢!”墨若雪看著亭外道。
“雨停了,我們再做個了結!”花易落不希望有任何外界因素影響這場決鬥。
“嗯!”墨若雪盤腿坐到了亭了內。
花易落站在亭了邊緣,看著瀟瀟的雨幕,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多像這夏雨的一生。匆匆忙忙地生出,匆匆忙忙的練功,匆匆忙忙的複仇,而自己終將逝去,一切的一切都帶不走。他的出生是為了什麼?他的人生是為了什麼?微長的睫毛輕輕抖著,閃電劃過的瞬間,映出了花易落無比蒼白的臉。
“你不過來坐嗎?”墨若雪道。
“恩!”花易落突然間覺得如果,如果死在墨若雪手中,如果真的有來生,自己是不是可以選擇一個疼愛自己的父母出生。
晚風夾雜著冷雨吹進涼亭,花易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他體內有太多的毒血,而毒血性涼,怕冷。
一雙手緊緊將花易落擁入懷中。
“如果,如果你是女子,如果如果你不是花易落,如果如果你沒有殺太多的人,如果如果。。。。。。。。。。。。!那麼多的如果,都是我對你的感情!可是無論有多少如果,你仍然那麼無情的殺了我,怎能讓我不恨你?”墨若雪的聲音,就像亭外的雨糾纏著花易落的心。
“你殺了我吧!”花易落閉上了眼睛。
“我。。。。。。。。。。。。。。!”
“呃!”正當墨若雪要說時候,花易落的胸前已經被血瞬間染紅了。
“花易落!!!!!!!”墨若雪看著懷裏嘴角已經溢出血的男子,卻沒任何快感可言。
“是誰?”墨若雪輕輕將花易落放在地上,站起身。
“難道亭外早已經有人了?自己的行蹤除了落梨並沒有任何人知道,難道是花易落的手下?”墨若雪心下狐疑萬分。
“是誰?請閣下出來吧!”墨若雪對著亭外說道。
一身青衣的男子從雨幕中走出來,越走越近。
“是你?”墨若雪自然認得沈俊文。
“不錯,是我!”沈俊文笑得很是輕挑。
“你為什麼要殺他?”墨若雪第一次覺得自己其實並不善良,因為他想殺人。
“讓我帶他走!”沈俊文冷下一張臉。
“憑什麼?”墨若雪不敢想像,沈俊文這個原本孱弱的少年,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
“憑什麼?你問我憑什麼?”沈俊文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落月飛花四個大字出現在墨若雪眼前。
“怎麼會在你手上?”墨若雪道。
“是易落給我的!他還親手教我武功!”沈俊文的臉微微有些紅。
“你。。。。。。。。。。。!”墨若雪冰雪聰明之人,又怎麼會不懂。
“那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墨若雪道。
“把他給我,他便可以活!”沈俊文冷冷道。
“真的?”墨若雪看著躺在地上的花易落嘴角不停地溢著血,一樣玉色的臉,更加蒼白了。
“墨若雪,你在關心一個魔頭嗎?”沈俊文譏諷道。
“帶他走吧!”墨若雪看著花易落不斷溢出的血,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似乎不是自己了的一樣,他的心告訴自己不要痛,可是卻痛得更厲害。
“哼,你的命也是我的!”沈俊文留下最後一句話,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一場夏雨過後,空氣冷了許多,天空微微發白的時候,墨若雪回到了雲錦客棧。
“你回來了?”落梨白衣飄飄而至。
“嗯!”墨若雪覺得自己很累很累。
“快把濕衣服換上吧!”落梨柔聲道。
“嗯!”墨若雪任憑落梨解下自己的衣衫。
“你是怎麼了?”落梨溫柔地的觸碰著墨若雪的身體。
“沒什麼!”墨若雪轉身進了賬中,蒙上了被子。他的心很痛,花易落,那站在亭邊一臉落寞的表情,讓他的心好痛;花易落坐在他身邊,任憑他擁在懷中的感覺是多麼的真實;花易落在他的懷裏,靜靜聽他訴說的表情是多少寧靜;都怪自己,是自己殺了花易落,如果不是自己將他擁得那麼緊,他一定可以躲開的。。。。。一定可以。。。。。。。。
次日的墨若雪,已經恢複了往昔的精神。因為在他的心中有著層層的疑問。一,以他和花易落的武功,怎麼會不知道亭外有人?除非那個人早已經守在了亭外,而且用了閉氣功。那麼又是什麼人是先通知了沈俊文呢?沈俊文應該沒有隨花易落到雲錦城;二,以花易落的武功修為應該完全可以躲過那一刀,為什麼花易落沒有躲?真的是因為自己抱得太緊了嗎?還是因為其它原因?三,沈俊文真的可以救活花易落嗎?那一刀的位置應該就是心髒的位置。不然,自己又怎麼會把花易落交給沈俊文;四、如果花易落真的可以被沈俊文救活,那麼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能再相遇。
“公子,我們要去那裏啊?”落梨柔聲問墨若雪道。
“難得出穀一回,我想遊遍大江南北再回去!”墨若雪道。
“那奴家可以陪公子嗎?”落梨白嫩的麵孔布上了一層粉霞。
“當然是你我一道嘍!”花易落,如果你真的沒有死,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有再見麵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