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點，這個微妙的數字。我慢慢地打開爺爺家門口的鐵門，然後再悄悄地關起。如同小偷一般躡手躡腳地走進房子。
    就在我要走進房間的時候，我聽見了爺爺感歎的聲音：“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月月的笑容了。”
    而林夜的聲音也伴隨在爺爺的聲音之後：“我這是第一次看到。”
    我索性坐在背靠他們的椅子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
    “你知道月月是因為什麼而失去笑容的嗎？”爺爺悠遠的聲音再度回蕩在我耳邊，而爺爺沒有讓林夜回答，“是在她的父母禁止她來我這的時候。她小時候常常來這裏玩，而且一來就要住上一個月。也因為來這裏，她喜歡上了我所喜歡的音樂。我年輕的時候，夢想就是成為一個音樂家。可是因為她奶奶的離開，我就放棄了這個夢想。她奶奶說最喜歡的就是我彈鋼琴的樣子。但是她走了，我也就再也沒有彈鋼琴了，因為她看不到。”
    我抱著雙腿，聽著爺爺說這段話，我因為知道這個原因，所以想要至少在他離開以前讓他實現這個夢想。至少，讓他可以展示他的鋼琴本領。
    “我知道月月是為了我才說要參加這個的，她的聲帶不好，手之前也受過傷，根本就不能夠彈吉他跟唱歌。我跟她父母都阻止她玩樂器跟唱歌。也因為如此她從五六次的笑容變成了沒有笑容。她的夢想是我造成了。今天從你口中得知今天她笑了，盡管我沒有看見，但我還是很高興。如果月月可以因此回到過去就好了。回到過去那個開朗的月月。這是過後半輩子時的我的夢想。”
    我眼淚滑過了臉龐，手捂著嘴，吃力地忍淚。我從來不知道爺爺現在的夢想隻是想要我笑而已。眼淚終於止不住，它開始放肆地流著，無人能止地流著。我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終究，還是自己的錯。
    “我認識蘇月是在高二的事了。那時，冷漠的她來到我們班叫一個同學去找她老師。那個時候，她的形象刻在了我們班所有人的腦海裏。我們開始很無聊的去查她的班級。結果得知，她是小我們一屆的學妹，就在一年特色班。蕭宇跟著班裏的一些同學去他們班問蘇月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班的同學的回答卻與我們如出一轍。她完全將他人隔離與外，很少跟人交談，但請她幫忙的事卻會做的非常完美。
    而我跟蕭宇正式與她認識是在第二學期的時候了。那天，我們學校門口有幾個流氓在勒索蕭宇，但是蕭宇跟我都不會打架。我隻能愣愣地站在一邊看著蕭宇被勒索，卻不能做什麼事。就在那個時候，蘇月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那天的話，卻很清晰的刻在我的腦海裏，她說‘走開’流氓聽見蘇月是在跟自己講話然後就準備去調侃她。就在流氓要碰到她的時候，她抓住流氓的手，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到了地上。另外兩個流氓見狀便逃跑了。蕭宇拉著我趕緊跟她道謝，而她卻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說‘順手’。”
    林夜第一次說了這麼多話，而且是講給一個老人聽，這讓我著實感到吃驚。隻是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看不到他們的樣子。
    “爺爺，你很勇敢。可以一個人等另一個人那麼久。”林夜的話語再次回蕩。
    爺爺則是不以為然地道：“不，這不算勇敢，我隻是在履行諾言而已。我答應過要等她。”
    “我覺得蘇月選《老人與海》別有深意。”
    “我知道。”爺爺淡淡地說。
    對話中斷了，我也明了，該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