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予恩賜降於世 第十七章 天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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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被抱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在紗帳影印下,那個曾經用藍色的眼神望著我,對我真心疼惜的女人躺在床上。旁邊地上的臉盆裏,血的紅色耀的我眼睛發痛。
在這個世界上,真心愛我的人不多,我也不奢望有太多的人愛我,隻要有著那麼一兩個就足夠了。
娘親,雖然恩兒不是你親生的,恩兒很開心遇見你,所以,為了你,恩兒會努力的。
“蓧,白麽麽,你們兩個照看好小姐,我們要開始了,雪蓮果已經給小姐服下了嗎?“
“已經服下了,少爺。”蓧回答道。
“好,那麼我們開始了,從現在起,你們隻要看著小姐,其他的都不用理會了。”
“是!”兩人都點了點頭,然後忙著給臉色蒼白的木婉擦汗。
“你放心吧,我是閉著眼睛彈琴的,她們也都不會看的,不需要擔心。”端坐在琴台前的守瀾,把那雙能夠看穿人心的雙眼閉上,開始彈起凝絕來。
琴音裏,蘊含了可以讓我體內能量穩定的力量,比我之前聽的還要強大許多,應當是那架琴的關係。就是這個聲音,幫我脫離了夢魘的嗎?我也把雙眼閉上,讓體內的力量順著琴音開始流動。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以前一直因為自己的長生咒而怨恨,看來今天我也要感激它了。
長生藥改變了我的體質,對於我來說,我的血液已經化作了藥水,而經過了月光之力的曆練,成為了一種特別的能力,這種能力,雖然不至於起死回生,但是卻隻要有一息尚存我就能夠救活那個人。
世界是公平的,力量也不是白得的,我也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我以前從來都不用,是因為我覺得沒有人能夠值得讓我去用它,現在哪怕是再痛苦的代價我也願意。
上天,我從未怨恨過你,即使說是我被千年的輪回所困苦,我也依舊是相信著,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著美與善的,我相信天再怎麼的狠心也有動容的時候的。我不怨恨你,也沒有懇求你,碰到一個無條件的愛著自己的人不容易,但你讓我碰上了,我是如此深深的感激你。現在,哪怕是你直接要去了我的性命,我也無怨無悔,隻求你讓我救活她。
我在心裏默默的懇求著,讓力量順著琴音流動全身,盡可能的吸收最大的能量,朝著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兒送去。
每一絲的力量輸送,就像是自己被生生抽走了一絲血液,但我對那種痛苦渾然不覺。我能夠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吸收每一分的力量,再傳給她。
我能夠感覺到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的生命力正一點點的恢複,在她的肚子裏,那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也正在不安的跳動著。
真的很痛,真的很累,但是我要堅持,我不能放棄。
白守瀾看著那個懸浮在半空的人兒,眼中滿是疼惜,應當很痛吧,卻依舊是那麼的倔強,哪怕是三千年過去了,他的善良還是一點兒都沒改。隻要誰對他付出了那麼一點點,那麼他便願意用整個生命來回報。
這一世,他好不容易才保留下了不多的記憶;這一世,他好不容易尋得他的信息;這一世,他說好了要成為守護者;這一世,他不會在讓他孤孤單單的。
“墨,你還不出現嗎,他,就快不行了!”他拚命的彈著琴音,盡可能的讓那個人兒好受一點,全然不顧自己嘴角開始淌血。
“唉,其實不僅僅他沒變,你又何曾改變?”空氣中浮出淡淡的身影,看不太清容顏,隻有那雙翠綠的眼睛。
人影對著白守瀾一拂,一陣綠光閃過,白守瀾趴在了琴台邊的地上。一個淺藍色的身影接替了他,彈出來的琴音更是溫和,讓浮在半空的人兒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房間裏頭,蓧跟白麽麽也不知道何時躺在了地上。
“你,還不出來他死了我可不管。”叫墨的男人對著床裏頭喊道。
淡淡的金光,籠罩了整個房間,然後慢慢散去,一個少年模樣的人兒現了出來。
“好久不見了啊,墨,玄!”笑著對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後把目光看向那個懸浮在半空的人影,“好久不見了,鳴淵。”
“好久你個頭,都見了你三千年了,我倒是很不想見你!”叫墨的男人有點怒了。
“墨~”玄開口了,說到底,還不是墨惹的禍,而且這禍還一惹就是三千年,結果導致了這三千年來不得不被那個牛皮糖一樣的人追討了三千年。
“好好好,我知道是我的錯,總可以了吧。”墨有些鬱悶的扁了扁嘴。
“說到底,都是那個霍齊的錯,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跟鳴淵在一起了,結果害了鳴淵吃了三千年的苦,我也苦苦追尋了三千年。”少年像是想到仇人一樣的咬牙切齒。
“哈哈,這一世他好像也追來了,而且,不僅僅是他,好像其他的人也都齊了啊!”看了一眼躺著的白守瀾,墨有點幸災樂禍,人都到齊了,多好玩。
“白守瀾,白守藍,他也真是夠癡情的,三千年,也不知道他怎麼保留下那些記憶的。”玄看著藍色衣衫的守瀾,其實他還是挺喜歡這個人的,包裹在平淡外表下,是熾熱與不屈。
“那我呢,我不是更辛苦嗎?玄你都不疼惜我的!”綠影子有點酸酸的看著他,兩眼裏還真的就是委屈的淚水。
“好了,剛剛催促我快點出來,現在又在這裏婆婆媽媽的。”少年有點受不了,都三千年,也就玄能夠忍受的了他那個惡心的性格。
“這個女人呢?”墨看了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鳴淵可是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不要了。
“當然是救活了,你那麼希望我一出生就沒娘啊!”
“那是,我可是很樂意!”墨跟少年好像八字不合,在一塊就容易吵。
“別,這女人,跟我還有點關係。”玄說道。
“什麼,這女人還跟你有關係,那麼我更不能留她了。”墨急腦了。
“你想什麼啊,我的意思是,這女的跟木銀那個老頭可能有關係。”
“哦,這樣子啊,那麼就救她吧。”墨這才不甘心的揚手,一道綠光注入到了木婉的體內。
“墨,不會這一次,鳴淵還是無法活久吧?”少年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當年好心反而辦了壞事,現在他體內其實兩種力量很混亂,就連我也都搞不清了。一切隻能看機緣了。”墨也很苦惱,他自認學識天下,沒想到還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尚,你放心吧,我算過了,命軌已經越過,雖然鳴淵還可能有些危險,但是,應當都能夠化解的。”而且,恐怕還因禍得福!當然,這句他可沒說,讓尚問起來可是腦袋都會大的,況且,天機不可泄露啊!
“好,我知道了。”身影滿意的點了點頭,化成了金光繼續返回了木婉的腹內。
墨跟玄點頭,幾千年的相處下來,他們之間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悠悠琴音繼續彈奏,金色的光芒圍繞著東廂房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