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三滴淚 第六章 魔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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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閣樓建得奇妙,名字也特別狂傲,叫“傲神閣”。
藍琪兒望著在雲霧中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道:“世人隻道神仙好,可這魔君卻好像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夜晟淡淡笑道:“豈止是不放在眼裏。你可知道這閣樓以前並不叫‘傲神閣’,而是叫‘誅神閣’,隻因這個名字太過霸道,犯了天怒,所以不得已才改之。”
“誅神閣?”藍琪兒心裏默默念了幾句,又看了一眼旁邊一臉不以為意的夜晟。直覺得野心這東西,真是沒有最大的,隻有更大的。
不一會兒,門口突然出現了兩個白衣少女,看其容貌比那個貓精白靈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隻不過她們都長了一對長長的兔耳朵,看來是兩隻兔精。
“貴客既已到來,為何還不請進?”
這兩隻兔精態度倒是恭恭敬敬,沒有白靈那般輕佻,聲音也似兔子般軟綿綿的,讓人一聽就感覺骨頭都要酥掉了。
夜晟牽起藍琪兒的手,湊過身來附耳道:“注意看好軒轅劍!”
藍琪兒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傳說得軒轅劍者得天下,這魔君沉香既然有那麼大的野心,對這軒轅劍又豈可沒有半分圖謀?想他請他們二人來這傲神閣作客,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慢慢地步入這座空中樓閣,隻見裏麵也是一片雲霧繚繞,目光所及,花非花,霧非霧,所有的事物都像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看不清,道不明,卻又讓人忍不住深陷進去做進一步的探尋。
在這淡淡雲煙中,不時飄過一朵徐徐綻放的奇葩,一個隨風而舞巧笑倩兮的絕色少女,甚至猛地飛過一道直掛九天的瀑流,可是藍琪兒能聞到淡淡的花香,聽到少女銀鈴般的嬌笑以及當瀑流落地時濺起得如天籟般的叮咚聲,卻當她觸手過去時,指縫間擦過的還是空氣。
夜晟在旁邊解釋道:“傳說天神因為傲神閣的名字犯了天怒要毀了它,可當下來巡視的神仙到了這裏之後,就再也不忍心了。於是上報天帝強令它改了名字,這才是這曠世奇葩保存了下來。”
藍琪兒訝道:“曠世奇葩?蓬萊島應該就比這裏美!”
夜晟搖頭道:“蓬萊島是美,可這裏是奇,隻因這裏的一切東西都是虛幻的,就如海市蜃樓一般,就算再美,你也隻能是欣賞卻永遠都得不到。殊不知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寶貴的東西!”
藍琪兒歎道:“既然得不到,又何必苦苦去追尋一個幻影,這不是讓自己更累麼?”
夜晟道:“話雖如此,但遇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也不去追尋,人人安於現狀,那曆史豈不是就要停滯不前了?即使是一個幻影,但畢竟努力過了,也無憾了。”
藍琪兒覺得他講得有些道理,但又有些沒道理,隻因他們的價值觀不同。夜晟追求的是一切至高的東西甚至睥睨天下,而她隻要珍惜好眼前的就夠了,盼得也隻是親人朋友一個平安。
在雲霧中走了一段之後,眼前的雲霧好像更盛,一團一團的熱浪噴麵而來,而且在這團熱浪中,隱隱還可看見十幾個絕色少女穿梭在雲霧中嬉戲逐鬧,這大概和蓬萊島上那個深潭一樣是個溫泉。
藍琪兒隻道這仍是幻象,正要踏足直接從水麵踏過,卻被夜晟拉住,道:“小心,現在可不是幻象,是真的!”
她蹲下身一摸,果然是真正的溫水。那還在戲水的十幾個少女見有生人,全都嬉笑著過來細細得打量。她們一個個如貓精白靈一樣長著不同的奇怪的耳朵,拖著不同的長長的尾巴。更讓藍琪兒臉紅的是,這些少女竟都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褻衣。細潤如脂的肌膚在雲霧中像是披著一層淡淡的螢光,冰肌玉骨,媚眼含絲,她們就如一朵朵出水芙蓉,一顰一笑間就透露出萬種風情。雲霧增添了她們的神秘,而那一池水波卻讓她們的嫵媚緩緩蕩漾。這樣一幅香豔至極的群美出浴圖,就連藍琪兒一個少女,看著也要大噴鼻血了。
她忍不住望了一眼夜晟,這廝臉上倒是平靜得很啊!倒是那群美人一見到他們,就激動得叫嚷起來。
“喲!好俊的公子啊,快下來陪奴家一起戲水啊!”
“快下來啊,公子莫不是害羞了吧?”
“那個小姑娘也很可愛,快下來陪姐姐一起玩啊!”
如果有淚的話,藍琪兒早就熱淚盈眶了。原來同性也不一定是相斥的啊!
夜晟看著藍琪兒一臉激動,戲謔道:“藍精靈,莫非想下去一親芳澤?”
藍琪兒哼了一聲道:“夜少主自己想的話就不要找諸多借口了。我想那魔君也不會吝嗇這些吧!”
她話音剛落,就聽溫池另一端傳來一陣大笑:“本君開始也許會吝嗇,但姑娘來了之後,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由於雲霧加上水霧太濃,看不清說話者的樣子,可那聲音卻是妖媚到了極點。此音一出,那妖嬈多姿的白靈,以及水池中這眾美都在霎那間跌落到了凡塵。
夜晟笑道:“聖君既到,為何還不露出廬山真麵目?”
那妖媚的聲音答道:“這溫池上有一座石橋。你們隻要過了石橋,便可到達本君這裏。”
夜晟定神一看,在雲霧繚繞中果然隱隱地看到了一座拱橋。兩人走上前,藍琪兒發現在橋邊長著一叢血紅色的開得極其妖嬈的花。正要去摘一朵,夜晟忙抓住她的手道:“小心,這是彼岸花曼珠沙華,碰不得的。一碰所有的記憶都會消失殆盡!”
藍琪兒忙縮回手,怔道:“彼岸花?不是長在三生石奈何橋邊上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夜晟道:“本來彼岸花的確隻長在奈何橋邊上,傳說幾百年前,神界一個小仙娥凝淚戀上她的師傅天神墨簫,被天帝發現之後打入輪回。可凝淚對墨簫癡戀太深,不忍再世為人之後消除對師傅的記憶。所以在過奈何橋時竟將曼珠沙華全部毀去,然而卻有一粒花種被路過看熱鬧的沉香撿到。想必現在這曼珠沙華,就是他通過這粒花種種下的吧!”
不知怎麼地,藍琪兒在聽到這個故事時,心竟然莫名地如掙紮般痛起來,她無心關心曼珠沙華的命運,隻是問:“那然後呢?凝淚毀了曼珠沙華之後怎樣了呢?”
夜晟歎道:“還能怎樣?當然是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藍琪兒唏噓一聲,一種沉重的悲涼從四肢擺胲蔓延開來,她問道:“那個天神墨簫呢?凝淚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就不會來救她麼?”
夜晟道:“隻因墨簫並不愛凝淚,他愛的是當時神界的第一美女花神。”
花神?藍琪兒直覺得腦袋像是被雷擊中一般,腦海中不由浮現那張絕代風華的容顏,花神!花神……
夜晟察覺道她的異樣,不由笑道:“隻不過是個傳說而已,你何必如此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