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夜 第二十三章 糾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劍,一把上好的劍,這把劍不重也不輕,握在手中剛好很舒服。一道白光劃過窗子,刺得人睜不開眼。
風逸再次愛惜的撫摸著它:“六師叔,您真的要把這把劍送給我?”
鹿歧風用手指敲了敲又空了的酒壇,道:“你既然拜了四哥為師,就是我們九華劍派的了。既然屬於九華劍派,又豈可無劍?”
風逸高興的向前一作揖:“謝謝六師叔!”
鹿歧風突然稍正了臉色,道:“不過你要記住,你既然歸了我九華劍派一門,就要保守本門秘密。九華劍派的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連那個藍眼睛的丫頭和那個畫畫的小子都不能告訴,知道嗎?”
風逸鄭重的點點頭。
鹿歧風看著窗外,一輪夕陽又不知在何時歪歪斜斜的沉到了西邊。他笑道:“酒喝夠啦,我也要走了。不然那兩位又該嚼我舌頭了!”
風逸出來送他,看著天色,今天的夕陽很美。這麼美的夕陽,應該不用喝酒就會醉倒吧。他又望了一眼手中的清霜劍,這麼好的景色,應該也是個練劍的好時機。
他把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劍真的很快。他使得時候都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加在他的右臂上。
“隴首雲飛、煙波滿目……”風逸輕輕的念著劍招,隻見他也和劍一起像那在高丘上飛的雲一樣,浩瀚天地,唯我獨在。練了許久之後,他的額頭、鼻尖上已爬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可是他卻感到了無比的暢快。
突然一陣嬌笑從他身後的林子裏冒出來。
風逸一笑,收住了劍,道:“藍琪兒,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許打擾風哥哥練劍!”
可他往後看的時候,卻不由吃了一驚。那站在他前麵的少女,竟不是藍琪兒,而是花弄影。
風逸臉色的變化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你怎麼會來這兒的?”
花弄影笑著,隻一笑,就把這醉人的夕陽給比下去了。她道:“你好無情哦,人家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卻對人家那麼冷淡!”
風逸不說話,突然定定地看著她。
他這一看,倒使花弄影愣了一下,但隨即又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在看什麼?是不是覺得人家今天特別好看?”
風逸道:“我實在觀察你,看你這次又會不會在頭發上,或者是衣服上再塗些奇怪的毒藥!”
花弄影咬著嘴唇:“看來公子對我的誤會真是很深啊!”她說完,眼睛裏就噙滿了淚水。這樣一個梨花帶雨的嬌滴滴的美人,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可風逸的臉上還是冷笑。
“哦?那你來幹什麼?”他不傻,他知道花弄影的手段,所以,犯過一次的錯誤他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何況,他的心,已經被另外一個人所填滿了。
花弄影突然向他靠近兩步:“我說過,我來你這兒,是因為太想你了。”她說完,就已經撲在風逸的懷中。
風逸想推開她,手上卻摸到了濕漉漉的東西。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由吃了一驚。血,花弄影的背上,竟流滿了血。而她,已經暈過去了。
落葉紛飛,劍氣搖晃著樹影。少年也在練劍,練著像風一樣的劍。他把劍往樹上一擲,一疊厚厚的樹葉就被他釘在了樹枝上。
“你知道為什麼即使在天羅城的武功中,並不擅長用劍術,但我還是要每天這樣不停的練劍的原因嗎?”夜晟淡淡的問道。
夜君臣道:“是為了九華劍派吧?”
夜晟把劍從樹幹上拔起:“你說,我現在的劍術,比起花雨劍客鹿歧風如何?”
夜君臣笑道:“狂歡節上不就已經證明了嗎?”
“那比起詩情劍客孟知書呢?”
夜君臣道:“不相伯仲!”
夜晟的臉上已經隱隱有不悅之色:“那比起浪子劍客冷秋白呢?”
夜君臣低下頭,但還是答道:“比起他,少主就稍遜一籌了。”
夜晟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下去了:“在他前麵,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三個劍客,看來我的劍術,在九華劍派裏,也隻能算是個中流水平了。”
夜君臣道:“其實有時候,對付敵人,不一定非要靠武功的。”
夜晟一笑:“你說的沒錯,花弄影已經到了風逸那裏嗎?”
夜君臣長吸一口氣,道:“應該可以到,那把劍雖然刺的她很深,但已經足夠支撐她走到那裏了。”
夜晟滿意的點點頭,他撿起地上一根斷枝:“我現在的劍雖然快,但卻隻能把一根完整的樹枝劈成一段一段的,看來離最高境界,還差的遠啊!”
夜君臣看著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劍上,歎了口氣,道:“少主,您真的該回去了。這麼久不見,城主應該很掛念您了。”
夜晟一愣,道:“沒錯,我是該回去了。有些事,是逃避不來的。”
“天羅城?多麼具有諷刺意味的名字!”望著眼前這座巨大的城堡,夜晟嘲諷一笑。
天羅城其實是顯而易見的挺立在那兒的,可是一般人卻看不到它。因為它被天羅城四大護法施了幻術。所以外人看上去,隻是一片巨大的廢墟。天羅城很雄偉,很宏大,它的每一個部分都是當年夜刑天命令天下最厲害的巧匠設計的,所以它比皇宮還更像是皇宮,因為皇宮裏脂粉氣太多,所以衝淡了它的威嚴。而這裏卻是真正一塊讓人不敢直視的地方。
夜晟走近去的時候,每經過一個門口都會兩列整齊的護衛向他重複著單調而蒼白的彎腰動作。他們的腰雖然彎得很低,可是他們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這樣的人,又與那些死士有什麼區別呢?
夜晟想著,就來到一座高達百尺的宮殿麵前。他知道,這裏麵住著這座城堡的神——他的父親夜刑天。他走進去,這座宮殿很長很深,此時卻很安靜,邊上連一個侍從都沒有,他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回蕩在這個空曠的大殿上。這樣安靜的大殿,他都懷疑裏麵是不是有人在。
大殿中飄著淡淡的檀香味,這是在那宮殿的盡頭發出來的。兩縷煙飄飄渺渺的升起,把檀香後麵的人的麵容也變得模糊起來。
夜晟走上前,半跪在地:“晟兒給父親請安!”
檀香發出的白煙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了,那張模糊的麵容也變得清晰起來。這應該是一張很好看的臉,至少在二十年前是。可是現在,這張臉卻被一個長長刀疤分成了兩個部分。這道疤是怎樣來的,夜晟不知道,天羅城的人更不知道。他們隻是很奇怪,什麼樣的人能在夜刑天臉上留下這樣一道長的刀疤。
檀香又燃起來了,那道刀疤連著那張臉又變得模糊起來。夜刑天道:“聽說你前一陣子犯了不少事?”他的語氣雖然比較溫和,但是很平淡,淡得仿佛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他的兒子,隻是一個普通的手下。
夜晟道:“是,不過我會盡力去補救的。所有的行動都已經開始了。”
“好。”夜刑天又道。當他說這個好字的時候,夜晟就知道他要走了。其實對這他已是非常習慣的,他和夜刑天的對話,永遠都不會超過十句。
夜晟的腳步聲又一聲一聲的回蕩在大殿的上空,一直傳到夜刑天耳朵裏,震得他那條刀疤隱隱作疼。
“該來的一切都快來了吧!”他幽幽的說道。
一輪殘月,漫天燦爛的星光,潔白的照著月衣的神女殿。
“我發現你特別喜歡看月亮,哪怕是像今天這樣的殘月?”夜晟看著倚在窗邊的月衣道。
月衣道:“我不是喜歡看它,我隻是覺得它和我很像。雖然高高在上,但卻是高處不勝寒,所以就有點同病相憐吧。”
夜晟搖頭道:“如果你現在這個樣子被你那些信徒看到,一定會很失望。”他轉過身,看到了攤在桌子上的一幅畫,一幅畫著月宮仙子的畫。那個月宮仙子,他當然知道是誰,可那個畫畫的,他也已經猜出來了。
“那個墨延果然有兩下,把你畫得那麼美,簡直比任何一個天羅城的畫師都要畫的好,你說這樣的人才,讓他流落在外麵豈不是很不好?”
月衣的臉色已經開始不安了:“夜哥哥,你想讓墨延進天羅城?天羅城不是不許讓外人進來麼?”
夜晟道:“是不許外人進來,但如果他進來了,就不是外人了。你知道的,天羅城從來不不會拒絕人才!”
他說的很輕鬆,卻讓月衣更緊張。她不知道夜晟為什麼這樣做,難道隻是因為一幅畫麼?或者還是其它?要知道,沒有什麼是能瞞的住他的眼睛的。
“夜哥哥,他隻是一個畫師!”
夜晟一笑:“就是因為隻是一個畫師,所以讓他進天羅城也無傷大雅,不是嗎?”
他說完,就拍拍月衣的肩離開了。
月衣癱坐在床上,無助的看著那幅畫。一種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