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林陌好一陣激動，忙湊上去問個不停。
    “還不錯。”溫浩然輕點了點頭，當是回應。
    “我就說，這裏的餛飩很好吃來著。”林陌大舒了口氣，隨自己個兒下筷子開始吃碗裏的餛飩，邊吃邊說，“大學兩年我都是在這吃飯，熱鬧。”
    “你喜歡熱鬧？”溫浩然一怔。
    “也沒。”林陌暗自用筷子戳弄了下碗裏的湯汁，隨又欠了絲笑看向他，“就是不喜歡一個人。”
    “哦。”溫浩然不經心應著，筷子處卻夾了一道榨菜，榨菜有點生薑味，讓他極不喜歡。不過他依然嚼了下去，隻是單純的想嚐出林陌曾經嚐過的味道。
    “旁邊的不是報紙上常登的林陌嗎？”過往的兩個女孩朝著林陌這處看，低頭碎語。
    “有點像哦，傍大款傍的成了名，德性。”其中一個女孩白了林陌一眼，滿臉瞧不起的神色。
    “身邊的那個是誰？”另一個女孩有點皺眉，“難道就是郾城地產的溫總？！”
    “我看看……不是吧，溫總肯在地攤上吃飯？你看錯了吧。”
    “倒也是……”
    “不過溫總真的很年輕，林陌能傍上他不知道得下了多大功夫，這樣的女人還是少碰為好。”
    “不要臉的女人怎麼都不要臉，走吧走吧，或許我們認錯了，說不準林陌已經在哪個高級公寓裏被包養了當著公主呢……”
    碎語遠去，林陌染在嘴角的一匙餛飩遲遲懸著，不知道該吃下去還是再扔進碗裏。
    “這不是溫總嗎？”惶然聽到艾芷的軟糯聲，於冬日尤為清脆。
    “林陌？”艾芷走近才發現這個女子是林陌，不由得一驚，“你領著溫總在這裏吃飯嗎？”
    “是啊。”林陌徹底將那勺餛飩放進碗底，仰頭輕輕看著艾芷和牽著她手的蕭晫揚，“好巧。”
    “你真對得起溫總。”艾芷聳肩，唇角揚起淺道，“我和晫揚還準備去家餐廳呢，你就領著溫總吃這地攤貨，是作踐你呢還是作踐溫總呢。”
    “溫總，不如你跟著我們再去吃一次吧。”見林陌稍稍低了頭，艾芷忙又轉過頭去笑臉迎人，“都說這地攤上的東西不幹淨有毒，咱們去換一家。”
    此時的溫浩然正吃著最後一點榨菜，而後手起筷落夾了最後一個餛飩吃下，麵色溫靜，倒似不像有市井之人的粗俗，即便在這人流嘈雜叫賣聲都帶著一股子油炸味的小吃街上溫浩然也像是一個外來的貴胄，漫身有種雋雅的氣質。
    “不必了。”溫浩然放了筷子站起身來，而後單手插兜掏出來一方軟帕遞給林陌，唇角淺揚，“我和她吃過了，這裏餛飩很好吃。”
    “啊……這樣啊……”艾芷有些被堵的不知所措，那手便緊緊握著晫揚的，笑的僵硬，“那我和晫揚就先走了，這地攤上的味道不怎麼好聞呢。”
    “溫總我們走吧……”看著艾芷與晫揚遙遙遠去的身影，林陌忽的有種愧疚感，滿心的自責與難過，“對不……”
    “餛飩真的很好吃。”溫浩然抬手拭掉了她眉眼下的淚，小心安慰著。他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偏偏在這時變的異常溫軟，那滴淚落在溫浩然指肚上，沁涼的讓他心疼。
    冬日裏的風很冷，印在林陌被淚粘的幹巴巴的臉上，像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