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輕輕地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朱心轉頭，看到跟自己一模樣的狐狸，意外地看著他們。
    狐狸小心翼翼地叫了聲：“朱心。”
    朱心看了看它，再看看了許夜和唐其，問到：“你是誰呀？”
    “忘非。”狐狸說，“幾百年前你給我敢的名字。”
    朱心笑了笑說：“幾百年前嗎？不記得了呢。你有什麼事嗎？”
    狐狸糾著他的衣角，癟著嘴搖頭，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哭得傷心無助，去沒發出一點聲音。
    朱心手中無措地看著它，又看了看許夜和唐其，眼神裏帶著些求助，唐其麵無表情，許夜歪著頭一臉衰相。誰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朱心幫他擦了擦眼淚急忙說：“你先別哭，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狐狸卻一把抱住他，眼淚鼻涕使勁往他身上擦，大哭著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記得我了……你說我叫忘非，可是提醒自己忘了是非，你連是非都全忘了，怎麼會記得我一隻小狐狸呢……”
    “狐狸？你是狐狸？”
    “幾百年前你救過我一次，答應過要等我修練成人來報答你的。你說話不算數。”
    “我真的不記得了……”
    狐狸放開他，隻是依然站在他麵前，茫然地看著平靜的望川河，喃喃而語道：“我知道……我知道……”眼淚順著不屬於他的那張蒼白的臉頰流下，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忘非。”朱心試著叫了他一聲。
    狐狸轉過頭，不讓他看自己哭個不停。朱心拉住的手，轉聲細語地向他說道：“忘非，不管以後我還在不在，你都要好好活下去。”
    狐狸看著他的臉，雖然自己照過無數次鏡子，可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他，這還是第一回。可它不太明白朱心話裏的意思，聽見他又解釋到：“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在活得有尊嚴。要為自己而活，明白嗎？”
    狐狸搖頭，說：“我不明白，我就是隻狐狸，就想報答你，一直跟在你身邊。”
    朱心歎了歎氣，指著望川河對它說：“你看，這河水能洗盡前世一切恩怨，過了這橋，下一世，我依舊認不得你。”
    狐狸急忙說：“我可以等，等你投胎轉世，不管多久我都可以去尋你!”
    朱心看著那一江河水，平靜得就像放下了這世間所有恩恩怨，隻聽他，輕輕講：“願下一世，不再做人。”
    一時間整個橋頭，也隻見他們幾個的身影，安靜而又壓抑的氣氛裏，隻剩下狐狸低泣地聲音。抬頭是一片看不到盡的黑暗，黑暗深處，幾盞油燈，燈光搖曳不定。橋的另一頭，孟婆將鍋裏的湯一碗一碗地盛好，等待著下一個到來的孤魂。
    鈴叮的鎖鏈聲清脆地響起，他們轉身望向那邊橋頭，黑白無常帶著捧著頭的冷言情緩緩地出現在他們麵前。隻見孟婆顫抖著手將一碗湯遞到他麵前，他一隻手扶著頭，一隻手端起湯，沒有立即喝下，隻是向橋這頭，深深地望了一眼。
    這一眼，他便看到了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