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似乎對我這樣對神明不敬的話十分有意見，但是他隻癟了癟嘴沒有說話，因為公仆正掏出錢來找尋一塊。楊樹立刻伸過頭去眼巴巴的看著，恨不得能從裏麵變出一張來。
    公仆說：楊樹你別靠這麼過來，太臭了。
    楊樹馬上悻悻地退後一米。
    公仆翻了半天仍然沒有下文，我們實在受不了了。方敏說：你翻什麼呢？一共就4張你看你翻了好幾分鍾了。
    公仆抬起頭苦著臉說：沒有一塊的了。
    我們也圍過去看了一下。果然，除了一張十塊，剩下的是三張五塊。
    我說：沒辦法，便宜楊樹了，給他一張五塊的。
    公仆說：我不知道嗎，還要你說。然後又在那裏翻了起來。
    楊樹說：你倒是快點啊！一會都幹臉上了。
    公仆說：沒事，錢上麵都是有紋路的，一會你就當砂紙用，再說了，要是幹了還好呢，動動臉上的肉就自己掉下來也說不定呢。
    楊樹說：放屁！這個東西又髒又臭，現在滿臉都感覺不舒服，太難受了。
    我說：你忍一忍，就當貼麵膜了。
    楊樹說：要是貼麵膜是這個感覺，那我打死也不用。你倒是快點啊！
    我轉身對公仆說：你幹嘛呢！
    公仆說：擦了就花不出去了是嗎？
    我說：也不一定，擦了屁股的也有可能花的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錢舊了呢。
    公仆哦了一聲又低頭翻著。
    我說：你找什麼呢？隨便給個五塊就行了嘛！
    公仆說：我都說我知道了，不用你說。
    我說：那你還翻？
    公仆說：我仔細看看那個舊一點，擦完了好還能花出去……
    ……
    ……
    我似乎看見了楊樹剛剛擦過卻再次粘上鳥屎的額頭露出了三道黑線，這黑線明亮閃爍，刺傷了每個在場人的眼。
    楊樹立刻向公仆衝了上去，但是被鳥屎蒙蔽了雙眼的楊樹顯然對方向和速度都沒有把握好，差點步了木頭老師的後塵直接衝進了坑中。方敏和大牛連忙上去架住楊樹，頃刻間兩人的額頭都留下了汗。要架住一個怒火中的人是不容易的，要架住一個雙手滿臉都沾滿鳥屎的人更不容易，所以盡管方敏和大牛用盡全力，也隻能保持楊樹不再前進卻不能將他製服。
    楊樹說：姓宮的你說話小心一點，我這樣是我願意的嗎？我這樣我容易嗎？你雖然姓宮不代表你就是攻，我一直不發火也不代表我是受。老子現在發火了，我要轉守為攻，你再亂說小心我攻你。
    公仆到是不慌不忙，還是邊翻錢邊說：攻你媽啊！
    楊樹馬上從憤怒轉化為狂怒。掙脫了方敏和大牛的牽製一個箭步衝到了公仆眼前。
    楊樹：你再說一遍！
    公仆：攻你媽啊！
    楊樹：……你再說一遍！！
    公仆：……攻你媽啊！
    楊樹：……你……
    公仆：你媽啊！給你錢！
    楊樹：哦！謝謝！
    我們都愕然在一邊。我們沒有想到楊樹衝上去的氣勢和結局差距這麼巨大，巨大到我們要用人腦所能承受的最大數據量和計算量去理解麵前的事。
    馬上我們就明白了楊樹為什麼不衝上去就下手，不是他不敢下手，也不是他寬宏大量。而是他明白在這裏有好幾個人是和公仆一起來的，也就是說他們是一個團體。
    楊樹隻是一個個體。而且很明顯革命老區出身的他並沒有被先烈們注入革命不怕死的英靈；或者說，以楊樹所在的地方來看，被注入的應該是動腦筋怎麼率領別人革命，就是領導才能。
    領導的才能最大的好處是能夠審時度勢，也就是能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換句換說就是有在除了小三小四乃至小N之外其他所有人麵前說謊話的本事。
    楊樹顯然具有這樣的本事，在看到公仆後麵的人統一上前的時候已經在想怎麼收場了，正好公仆挑好了一個最舊的五塊錢遞了過來，這說明公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雖然很氣憤但是楊樹明白現在必須決心收場了，於是接過錢說：謝謝！
    楊樹拿著五塊錢退後幾步剛要擦臉，公仆又說：等一下！
    馬上我們看見楊樹拿錢的手都抖了一下。
    公仆說：你看清楚了在擦。首先偉人你不能擦，別的看起來比較幹淨的地方也不能擦。你翻過來看一下，那裏有一塊地方比較暗，用那擦，這樣擦完了也看不太清楚。
    楊樹翻過來一看，果然有一點地方看起來比別的部位要暗很多，黑黃黑黃的。楊樹看見這個顏色立刻就想到了這張錢是否以前也有人用來擦某些東西。
    楊樹說：你給我換一個吧！
    公仆說：不行，我都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個位置。你看，這個位置你用兩個手指墊著擦剛剛好，而且擦完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痕跡。別的錢就沒有這麼好了，畢竟我們幾個還都要靠這十幾塊錢吃飯呢。
    楊樹再低頭看，錢上麵的印子用兩個手指頭墊上果然剛好可以擦。這越發確定了楊樹心中的念頭，但是楊樹不能說出來。楊樹怕他一說出來以後就沒有辦法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