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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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分鍾之後戰勇站了起來陪同我們一起站軍姿並美其名曰和士兵打成一片。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把我們稱之為士兵,不過他在我們看來確實可以頂的上半個軍官——至少他站軍姿的樣子很像。
    再半個小時之後,當我和大牛都腿腳麻木申請休息而他仍然矗立不倒的時候,我才明白漢字的諧音是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的。正如前麵我感覺望而生畏一樣,我感覺到,我們都曲解了戰勇的意思:他說的也許不是越戰越勇,而是越站越勇。
    在戰勇無堅不摧的意誌和眼神中我和大牛無奈的繼續起來站在那裏。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前麵有我希望見的人和希望見的東西,可惜我們隻能站在這裏。這霧氣濃濃地環繞在我們周圍,像要吞噬整個世界一樣。我不喜歡這樣的地方,雖然它在很多詩人的筆下都是多情和神秘的代名詞,可是當我站在這裏的時候,我心裏想的是今天回去又要洗一次頭發和衣服而且很可能因為濕氣太重感冒導致我的錢包又要支出。僅此而已。
    我和大牛再看戰勇的時候眼睛裏多了一些崇拜,至少我知道他有讓我崇拜的地方——如果讓我來,我可能連他的一半都做不到。我想一個人要讓別人崇拜實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比如你能連續站一個多小時的軍姿而不動一下。所以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希望讓人崇拜的人他們付諸了行動並受到了回報。我們不去管那些人因為什麼讓別人崇拜,我們是人,人隻看結果。
    終於在一個小時三十分鍾之後,教官剝奪了戰勇臨時指導員的身份,也許她認為我們已經經受到了最嚴酷的指導,但是這個時候我反而沒有感覺到她有什麼對我們不滿,我想的是,也許讓我們受到教訓隻是一個幌子,教官不喜歡的是戰勇能夠比她站軍姿還好而且持續時間如此之長讓她本來就不厚的臉皮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以至於她有甩掉不要的念頭。所以,教官針對的隻是戰勇。
    教官顯然在經過一係列的運動和運動別人之後心情很好,這從她接下來的提議可以看的出來。教官的提議所有人圍成一圈坐下唱歌。唱歌是一個宣泄心情的好方法,而一般需要宣泄的心情莫過於大喜和大悲。從教官快笑成彎月的眼睛裏我看不到哪怕一絲的悲傷,由此可見她這個時候的心情隻能是大喜了。看來她對自己先前的安排很是得意。得意的人就容易忘形,接著教官表現出來的樣子印證了這個命題的真實性:她從隊伍的一邊跑到另一邊,然後再我們的視線還沒來得及跟過去她已經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速度快得讓人咂舌。相比教官的跳大神戰勇就沒有那麼好受了,我和大牛幫戰勇揉了半天腿才讓他恢複了行動的能力。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為什麼軍隊裏麵要把站崗的和真正戰鬥人員分的那麼清楚,戰勇顯然屬於前麵的這種:當無事的時候你讓他站在大門口一天不動都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如果有突發事件的時候,你能指望一個雙腿發麻失去行走能力的人去禦敵嗎?
    我和大牛攙著戰勇回到大部隊的途中從旁邊人眼睛中看到的是幸災樂禍和咎由自取。我不知道這眼神是給我和大牛的還是給戰勇的也許兩者都有,我隻是覺得當時離他們很遠,或者說我們距離這個世界很遠。這個距離隻能用眼神去丈量,我說不出它的長短,隻看見滿眼模糊了的臉。
    模糊的臉中慢慢的有幾張清晰了起來,我認出來是滿眼關切我們的公仆他們和我滿眼關切著的子堤。我和大牛攙著戰勇走到他們中站下,沒有說一句話。時間好像要在這一瞬間停止一樣,似乎過了很久,教官發出了讓我們原地圍成一圈坐下的指令,我和大牛放下戰勇讓他做好,然後大牛說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戰勇,你瘦是瘦精骨肉啊!太沉了!累的我說話都沒力氣了!
    所有的50幾個新生或者說全校新生圍坐在一個不明建築物外的寬闊台階上。抬頭望上去,建築物的大門好像被黏住的小醜嘴巴一樣可笑。沒有人知道這幢建築物是幹什麼用的,雖然它上麵用描金的大字寫著圖書館。描金的大字已經在風雨中斑駁,露出它本來淡灰色的麵目恐嚇著每一個將要踏入的人。就像宿舍不一定用來睡覺,教室不一定用來上課,這個圖書館是不是用來看書也不得而知。
    圖書館外有兩根柱子,正如沒有人知道圖書館是用來幹什麼的,也沒有人知道這兩根柱子的用意。它們就那樣孤零零的立著,毫無意義的存在在這個毫無意義的世界上。柱子上有塗鴉,亂七八糟地排列在每一個角落。我們費盡心力從塗鴉中搜尋著可以證明這個柱子存在意義的東西。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找到了。當找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們驚訝於這個世界的繽紛多彩,驚訝地發現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有其存在的價值,哪怕隻是這樣兩根不知所謂的柱子。
    我們能夠有這樣發現和感慨的原因就是我們在柱子上看見的東西,現將這些證明陳列如下:
    XXX,我X你妹!
    XXX,昨天晚上……?
    XXX,你X好嗎?
    XXX,我願為你……!
    XXX,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
    諸如此類。
    世界上不是沒有醜,隻是缺少說出醜的嘴巴!
    承上!
    世界上不是沒有唱歌好聽的人,隻不過那些人三分之一在別人懷裏躺著或者讓別人躺在懷裏;三分之一企圖躺在別人懷裏或者讓別人躺在他們懷裏;剩下的三分之一沒有地方可去,隻好專心唱歌。
    至少我現在遇見的這些人,聽見的這些歌讓我有種想呐喊的衝動。
    我沒有呐喊的原因是我仍然在彷徨,因為我知道他們的歌喉比起我來已經好了很多。而且他們很有勇氣,他們很有勇氣地在這個恐怖的地方用一種近乎歇斯底裏的聲音摧殘著我們的耳朵,而我隻能做為一個被摧殘者在旁邊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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