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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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一直試著消化自己現在所聽到的這些談話。可身為一個局外人,他實在難以理解。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們會說這些話,更不明白甘玉露是什麼東西。他隻是認定自己要殺的就是坐在左上角那個叫琴的妖女。
沈亦的腦袋在妖女以及羽的說話聲中變得越來越混亂,他雖然試著撐著坐了起來,可是大腦裏越是一片的空白,完全像是失去了意識的行屍走肉一般。
直到聽到了妮舒的名字。
在聽到妮舒的名字的一刻,沈亦像是從後腦勺被人猛猛地打擊了一下,突然間就清醒了許多。
沈亦的視線頓時變得清晰了許多,他能看清座下的人在聽到妮舒的名字後也露出了和他一樣的驚訝,也能看到那個妖女臉上的恐懼,更能看到安雅臉上的得意…而這一切更是在那緊閉的石門被緩緩推開的一瞬被無限放大。
石門推開的速度在沈亦看來極慢。特別是在看清門外那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時,時間慢得仿佛靜止了一般。
門外那小小的身影似乎毫不畏懼廳子裏瞬間都投向她的目光,她輕輕地走了進來,長發被綰成了複雜的發髻,身上穿著粉紅色的衣服,走進來時姿態優雅,步步生花,完全不像沈亦所認識的那個調皮的孩子,盡管她們長得一模一樣,連名字都一樣。
“大人!”
也不知道是誰高呼起來,然後一大片的人便跟著高呼,並且跪下,表現出了絕對的臣服,就連剛才咄咄逼人向琴說話的的那個女子也一麵敬仰地跪下,口裏高呼。
而看到這一切的妮舒——那個看上去特別陌生的妮舒,隻是淡然一笑。直到她走到大廳中央,看著這那熟悉的麵容,沈亦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他的心裏迅速地把眼前這一幕跟之前聽到的對話貫穿起來,隱隱像是明白了許多,但又像是完全想不明白。
文婷說過那個鐲子是屬於神宮殿的人的,那就是說妮舒是神宮殿的人?
若真是神宮殿的人,那要是何等地位才能有萬人臣服的資格?
沈亦不敢去想,妮舒是不是與那個妖女有任何一絲的關係,他隻是盡力地在混濁的大腦裏祈禱著眼前的這個妮舒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妮舒——那個純真的孩子,穿著一身白衣,散亂著頭發,會甜美地大笑。
看也沒看正瞪大著雙眼看著自己的沈亦,站在大廳中央的那個妮舒隻是望著坐在沈亦身旁的羽,緩緩地又一笑,張開一向無聲的雙唇,然後居然有猶如天籟一般的聲音流出,清晰且響亮,在大廳裏回響著。她對著羽喚了一聲——“大人。”
沈亦在聽到妮舒聲音的一刻,那剛恢複一點的意誌便立刻消失了,忍不住又趴在了桌子上才不至暈倒。
也是施了妖術的聲音。
妖術與妮舒,兩樣完全不應有所關聯的東西居然在此刻被畫上了一個等號。
沈亦胸口一陣發痛。
沈亦喘著氣,不可置信地聽著羽也對妮舒笑著說,“你來晚了,妮舒。”
“不想破壞大人的宴會。”妮舒輕聲回答道,她的話說的很快,也…很流暢。
“若我不叫你出來,你可是想要躲到最後?”羽又笑了。與此同時一旁那個叫琴的妖女卻突然顫抖著走了出來,那張臉上早已失去了一切的平靜,變得扭曲且驚恐,她那妖豔美麗的臉正對著妮舒,然後顫抖著也開口了,她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姐姐…。”
沈亦感覺自己被“姐姐”兩字狠狠一震!
而妮舒則笑著優雅地望向她,說道,“這還真是多得你,琴兒。若你不是在雪山上埋伏我、把我棄在荒蕪的雪山當中,而是把我捉回去、往脖子上抹上一刀的話,那我定然是回不來了。”
妮舒說這話說的很是禮貌,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與琴的驚恐和扭曲的臉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她說完,琴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而一旁的人聽了,臉上則都無一不是吃驚。不知是誰還氣憤地大吼道,“琴大人,你不是說大人是因為在戰場上體力不支而死去嗎?怎麼這樣!難道是你故意殺害大人?”
“嗬嗬,”一直沒哼聲的安雅此刻也開口了,她先是一陣大笑,然後挑起鳳眼看著琴說道,“真想不到琴兒你如此沉不住氣啊。殺害神女大人可是大罪一條。”她說到最後又笑了出來,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沈亦這一刻覺得自己是瘋了,肯定是瘋了,所以一切聽到的都不可信!明明琴才是那個妖女,怎麼現在就突然變成妮舒是那個妖女了呢!
沈亦望著妮舒,看著這副無數次被自己在心裏勾畫過的女子容貌,突然認定了眼前這個絕對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小丫頭妮舒!妮舒的笑是舒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帶著冷意,妮舒的眼睛大大的充滿天真與可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冷眼看著琴,妮舒是不會說話而且字寫的很難看的,眼前這個決不會是妮舒!
妮舒還是沒是沒看沈亦一眼,就像不認識他一樣。對,不認識,根本不是我的妮舒,沈亦肯定地想。
隻聽妮舒又開口道,“琴兒一向都是急性子。既然琴兒如此著急想要奪得神女之位,那好吧,雅燕。”妮舒輕輕一喚,她身旁立刻出現了一位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少女恭敬應道,“大人。”
“把甘玉露呈上,讓琴大人喝吧。”妮舒此刻嘴邊扯起一絲不屑似的說,“若是琴兒能喝下這甘玉露,那神女之位便就是你的。”
“這怎麼可以?”一旁有很多人出聲反對。
“怎麼不可以?祖上的規定是,能喝下甘玉露的人便能成為本族的巫女。那好吧,我答應,若是琴兒能夠喝下,那我就把位子讓給琴兒,也算是名正言順,對吧,大人。”說著,妮舒就望向了羽。
羽的表情在此刻有點嚴肅,不再慵懶了,她出口遲疑道,“妮舒你這是…”
“妮舒會說話算話的,琴兒喝嗎?”妮舒打斷了羽的遲疑,又望向了琴。
“我…我喝!”琴的表情在這刻閃過一絲喜悅,“我喝過了就能成為神女,對吧?”
“當然。”妮舒冷冷地應道。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沈亦看到在此刻,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緊張地看著那位叫雅燕的姑娘呈上一個杯子,然後隻見琴拿起那個杯子,一舉喝了下去。等她喝下,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大廳裏頓時變得靜悄悄的,大家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隻有妮舒,沈亦看到,她在不屑地笑了一笑。
半響,乓一聲,琴手中的杯子落地,然後她那好看的臉容瞬間扭曲得可怕,接著她跌倒在地。在地上一邊吐起了白沫,然後更是抽搐了起來。
“琴兒?!”羽看到這情況,馬上變得很是緊張,連忙走下台去,試著扶起不斷抽搐的琴,然後抬頭來看著妮舒嚴肅地道,“好啦,別胡鬧了,快救救你妹妹。”
“我為何要救她。”妮舒說的這話那冰冷的語氣讓沈亦心裏涼了一片。
“她是你妹妹,你怎可…”羽似乎有點生氣道。
“試圖殺害神女,本就是死罪。”妮舒應道。身旁有無數人出聲支持。
“你!”羽站了起來,對著妮舒,更是嚴厲甚至有點生氣地道,“你要怎樣才肯救你妹妹?”
“我今日救她,明日也還是會殺她。”妮舒冷冷地說。
“你答應過我你不會殺她。”羽更是生氣,說話時甚至是咬牙切齒。
“我是有答應過,可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不是我強迫她喝甘玉露的。”
“你姑且今日先救了她,明日你殺她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殺。”羽說這話顯然是緩兵之計。可妮舒聽了卻居然笑了,然後她轉過身似乎天真無邪地望著羽說,“那,娘啊,你要用什麼來跟孩兒交換琴今天的命?”
“你想要什麼?”羽顯然沒預到妮舒會怎麼說,她先是一愣,然後特別警惕地問。
“那就要看娘你能給孩兒什麼。”妮舒看似隨意地往廳子一邊堆放的賀禮看了一眼。
“你要什麼就拿什麼。”
“當真?”
“當真。”
“那。”妮舒又是一笑,然後緩緩地走到剛才羽坐的座位上,沈亦費力地轉過頭去看著站在了自己身旁的妮舒。有陣陣的香氣從妮舒身上傳來,聞著那種香氣竟讓沈亦一時間覺得身子舒服了許多。
而就在大家的注視下,妮舒輕輕舉起了手來指了指依然是神智不清、喘著氣、艱難聽著她們對話的沈亦,然後似乎更是隨意地說到,“我就要他。”
是的,很隨意的語氣。感覺就如同要一個花瓶、要一副字畫一般地隨意。
而沈亦在聽到的一刻,卻覺得自己是幻聽。而座下眾人也似乎覺得自己是幻聽。
“你說什麼?你要一個男子?”羽不可置信地問,臉上有無法掩飾的驚愕。
“對,我要他。”妮舒淡淡道。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了。
“你要一個男子?!你別說笑了!”
“我隻要不毀了規矩,為何不能要一個男子?而且…”妮舒這是從進來起第一次把目光放在沈亦身上,但還是看不出有任何感情。她甚至連語氣也沒起伏地道,“這個男子是越家軍裏重要的指揮之一。為了戰事,如此重要的人也該由我來看守。”
“你要就要了吧!”羽歎了一氣,看著越發抽搐得厲害的琴,對妮舒說到,“快給解藥。”
“給她解藥吧,雅燕。”妮舒淡淡說。然後雅燕就走到琴身邊把一顆藥丸喂了進去。
妮舒看著服下藥後漸漸不再抽搐的琴,輕蔑地一笑,然後就轉過身緩緩地往石門走去,一邊走一邊連頭也不回地又笑著輕聲道,“雅燕,把她先給帶下去。我把阿拓也給捉來了,那自然的,恒瑩姥姥你也不可能逃得掉。對了,藍蝶和影菱,我也記得你們兩,你們也就和你們主人一起吧。”說完,她一揮袖子,出了石門,就那樣走了。
隻餘下大廳裏愣住的眾人,半響,眾人再次跪地高呼,“大人英明。”很多人都偷偷瞟著那看似被遺忘了的沈亦,而沈亦隻是再也支撐不住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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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萱:幾個星期沒回家了,於是根本沒辦法更新~今天、明天和後天都會很勤快地更新的,希望親們砸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