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風變得涼。夕陽的光已經消失殆盡，天空中，隻剩下幾抹深紅色的雲彩，像被誰的手抓出的劃痕。
    “佐助…你是不是認真的？”
    佐助隻是一個人，走向了與夕陽相反的方向。
    “你給我回來！”
    怎麼可能回去…鳴人，抱歉，此生此世，我永遠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已經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該死…原本隻是想去看看，木葉被毀滅到了什麼樣的一種程度，結果卻變成了這樣…冰涼的水，漫過自己的全身，卻怎麼也洗不掉黃昏時的歡愉帶來的刺痛和血痕。
    天先不要黑下去…先不要……
    佐助掙紮著起身，把浴室的燈開得大亮。帶著淡淡乳白色的燈光，就這樣爬上了自己白皙的身體，同時把傷痕放大得愈發清晰。佐助皺了皺眉頭，回到水裏躺下，閉上了眼睛。
    鼬不會來的，隻要燈一直開著。
    雖然鼬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但佐助知道，他好像是怕光的。
    因為每一次的親熱，都是在一片寂靜的黑暗裏。鼬的手，帶著奇異的溫暖和讓人臉紅的潮濕，每每在佐助試圖掙紮的時候，很輕易地按住他的身體，然後，在那光滑的皮膚上恣意遊走。
    然而佐助是喜歡光的，他覺得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彼此，會很刺激。可是，每當佐助試著去拉開窗簾，讓月光照到床鋪上的時候，鼬都會再把它拉回去。
    所以現在…自己還是安全的吧。
    心髒在胸膛裏忐忑地跳了一會兒之後，漸漸安定了下去。應該不會來的吧。哼，即使來了又怎麼樣…我又不是他的私有物品。
    佐助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伸手從台子上拿過白色的浴巾來，擦了擦頭發，而後直接起身，草草地把身上的水痕擦掉，打開了門。
    他一時竟有點不敢邁出這道門。
    自己洗澡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所以除了浴室以外，其他的房間都沒有開燈。現在，麵對著一片未知的黑暗，佐助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該死的……
    佐助終究退回了這個小小的、白亮的空間裏。
    我到底在怕什麼……
    恨恨地把浴巾從腰間解下，往台子上一摔…然後整個人徹底呆住。
    鏡子。
    蒙上了淡淡霧氣的鏡子裏，映出的，可不止是自己一個人的影像。
    佐助甚至已忘了驚叫。
    “怎麼了，”一雙溫柔的手，從背後伸過來，環住了佐助的腰，夜色一般的黑色眸子，在鏡子中閃動著莫測的光彩，“很驚訝呢。”
    “你…”佐助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可以見光的麼……”
    鼬淡淡地笑了。
    這個問題等於白問，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
    “我記得，”鼬的聲音很溫柔，溫柔而平靜，似乎和往日沒有任何的不同，“你說過，喜歡在亮的地方做的。”
    “…是又怎麼樣。”
    鼬沒有說話，隻是低下頭，開始沿著佐助的脖子，緩緩向下吻。
    佐助的眼睛，被忽然彌漫上來的恐懼填滿了。
    如果說世上還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現在。
    因為鼬吻的地方…都是自己白天裏，留下的荒唐的傷痕……
    “鼬……”
    “嗯，怎麼了。”身後的人，停下動作，好像很耐心地在聽。
    “…抱歉。你要是生氣，就打我一頓好了。”佐助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樣一句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