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潛,美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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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走在回小苑的路上,出門已經一天了,心裏有點牽掛千音,本來出門前跟千音說好了,在日落之前一定會回去,現在怕是晚了約定的點了。無花知道千音肯定是派了人暗中保護的,不然決不會現在還不出來尋他。
不過,無花在剛回來的一路上,就感覺到了,跟著他的人,不止千音派來的人。
夜市已經越發繁鬧起來,無花走走停停,步伐很慢,偶爾還會在小販攤位上看看。目光卻時常注意著身邊,總覺得有一道視線不尋常的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無花不想給千音帶來麻煩,自己不會武,萬一遇到什麼也隻會造成負擔,這是無花最不願見到的。清淡如他,在自己在意之人麵前也是想保留一絲可以令對方信任的自尊。
正這般想著,無花隻覺眼前黑影閃過,自己就被什麼帶到了一個較偏僻的深巷角落。定睛看去,隻見一張囂張跋扈的笑臉正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無花見到此人,也是一笑,眼睛裏竟也帶著一絲久別重逢的喜悅。嘴裏喃道:“紅塵公子什麼時候改了品性,不愛紅裝愛黑衣了。”
紅塵一撇嘴,被無花這麼一說,反手將套在身上的黑色披風脫了下來,紅衣似血,縱是在暗淡的星月下,也顯得耀眼奪目。紅塵說:“和尚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我找了你好些時日了。”
無花笑了起來,那日紅塵發現自己不見了,應該很著急才是。想到這,無花臉上的笑意有濃了幾分,有人掛念的感覺總是讓人心暖的。
紅塵一路拖著無花往著深巷的最裏邊走去,邊走邊說:“我痊愈之後發現你不見了,問司林府上的人,他們也都不知道,隻以為你是不辭而別獨自回了無情居。我匆匆趕回來,無情居竟也是空無一人,我就想了,你這和尚又沒下過山,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剛想下山尋你,誰知。。。”
“誰知,遇到一位翩翩俏佳人?!”無花嘴角含笑的接下紅塵的話,想必,那日自己和千音回去的時候,恰好與紅塵錯過了。當時紅塵躲著沈棲蘿,該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
紅塵將無花引進一間看似很蕭條清靜的別苑,入得房裏,才發現,竟是別有洞天。寧蒗玉碎,卻也是紅得妖異,倒是很符合那人的性格。紅塵反駁道:“什麼俏佳人。。她那樣還佳人呢。。”
無花笑著看向紅塵,說:“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紅塵你又何必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
紅塵沒好氣地斜了無花一眼,說:“難為我為你著急,你怎麼竟拿話消遣我。”
無花‘噗哧。。’一聲笑出來,說:“你也有今天。真是枉了你自祤風流。”
紅塵搖搖頭,說:“我怎麼就覺得你是在幸災樂禍呢。”
無花雙手合十,一本正經得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確實是幸災樂禍了。”
紅塵氣結,指著無花‘你。。’了半天,就沒反駁出了所以然來。紅塵說:“你這和尚也太不正經了,倒還真像了披著那什麼的什麼。”
無花也不氣,仍是滿麵含笑,說:“難得見紅塵你頭疼,自然是很好奇的。”
無花還記得當日沈棲蘿那一身奪人的氣勢,就知道紅塵遇到難纏的主了。
紅塵緩過氣來,說:“說你這和尚不老實吧,剛剛不明明在說你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你說說,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我跟了你這麼久,發現還有一批人在暗中跟著你呢。”
無花這才想起,還有一批人跟著自己呢。無花說:“我在奉紫樓。”
“奉紫樓?!你怎麼會在奉紫樓?誰帶你去的?”紅塵臉色一沉,有種不安的感覺。
無花回道:“我剛開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被誰帶去的。當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奉紫樓了。”
紅塵急道:“怎麼回事?”
無花想了想,說:“千音,是我父親。”
紅塵端著茶杯的手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抖,茶杯整個摔在地上,隻聽到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是紅塵瞪著眼睛,一臉懷疑的表情盯著無花。紅塵知道無花是被出離救回來的,普天之下,除了無花自己,怕是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為何會受這麼重的傷,可是,唯一知道真相人卻是把跟自己有關的事都忘了。現在,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個父親,而且對方還是奉紫樓主。
紅塵問:“你,記起來了?”
無花搖搖頭,說:“不曾。”
“那你怎麼肯定千音沒有騙你。”
“他沒有騙我的必要。”
“可是,你想想,如果你真是千音的兒子,那你怎麼會身受重傷而無人問津。更何況誰有膽量對奉紫樓主的兒子下手。”
聽得這話,無花心裏沒來由的一痛,好像有什麼他刻意遺忘著的東西,正蠶食著自己。無花從未懷疑過千音的話,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懷疑,好像千音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他說的話就是事實。
所以,他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不願去想。無花知道自己也許是在逃避,但他沒有勇氣去回想,他一直覺得,被自己遺忘的,正是自己最不願麵對的。
“也許,他。。以為,我死了。”
紅塵覺得不對勁,他覺得無花的反應很不正常。如果隻是因為父親和兒子的關係,無花斷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紅塵隱隱覺得無花有事,或許千音說的是真話,無花是千音的兒子。但是,絕對不隻是單純的父子關係。
紅塵緊盯著無花,說:“千音,對你做了什麼?”
無花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紅塵,他不知道紅塵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但他很驚訝,紅塵的敏銳。無花笑了笑,說:“這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紅塵心一沉,無花在刻意隱瞞什麼,越是如此,就表示肯定有什麼事發生了,而自己不知道。
無花卻突然像是想起什麼,說:“紅塵,你幫我查一件事。”
紅塵恢複表情,也不願多想,反正該來的都來了。點點頭,問道:“什麼事竟然需要無花大師費神,說來給爺我聽聽。”
無花說:“我想讓你幫我查查天璿璣。”
“天璿璣??!”紅塵盯著無花,眨著眼不懷好意的調笑道:“聽說這天機閣主也是萬裏挑一的美人,怎麼?無花也對這美人感興趣?”
無花忽視紅塵的調笑,接著說:“紅塵沒有聽到楓懷山莊婚變的消息?還是絕楓懷處理的太好了?竟然沒有走漏一點風聲。”
紅塵說:“聽是聽了點,但恐怕都不是真實的。我才剛到這裏,就看到你了,然後。。你就知道了。。”
無花把在楓懷山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紅塵,紅塵聽後略顯興奮的嚷道:“這天璿璣到還真是夠狠的。”
無花笑道:“怎麼?紅塵公子有興趣了?”
紅塵嫵媚一笑,說:“既然是無花吩咐的,當然得完美的完成了。”
無花看著紅塵,說:“紅塵,謝謝你。
紅塵斜睨的湊近無花,調笑說:“這最難消受美人恩,無花可是要記住了。”
無花點點頭,說:“但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