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秋風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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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四季分明,冬日裏是徹底的蕭條,幾乎看不到什麼綠色。而秋天,半黃半落想掉不掉的淒零,最使人難耐。
我在這樣的時節回家了。看著爸爸匆匆的跑去買水果,我悵然的笑了,眼裏酸澀的想掉淚。他二話不說的就買了十幾斤,擺在家裏,我突然就不想吃了。朋友百般猜測,說我遇到什麼不順的事,我那樣一個不喜歡回家的孩子,突然就這樣不顧一切的回家了。
房前屋後的草木,半掛的黃葉在枝椏晃蕩,樹下的一地殘葉支離破碎,隻餘光禿禿的枝梢在空中交錯,找不到依靠。白日裏父母都出去了,就剩我冷清的一個人,這幾日風呼呼狂嘯,不知又是那一路台風即將登臨,即使關了門,風也從四處八方的牆角縫隙一哄擠入。想來我也一個人獨坐到風卷殘雲葉落紛飛很久了,久到兒時的夥伴各自奔波,甚至成家生子;久到忘了弟弟是什麼時候不再圍在身旁煩擾。
人情之間的淡漠,四目相對,一閃而過。突然就想到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草木盛衰,不過一個年歲,待到下一年又卷土重來。人之一世,過去了就過去了,下一世有沒有,誰都不知道,就算有,前世今生的種種,你還會記得嗎?山間灌木,止不住的瘋長,湮沒還熟記的小道,曾經連綿百裏的鬆林早已麵目全非。我又一次重溫兒時的舊夢,踏上了山坡,企圖有一絲收獲。那時發現的秘密之地,是否還有蘑菇在瘋長。
一群小孩經過,朝我頻頻回首,彼此竊竊私語,就像那時的我看別人。我承認,我不認得他們,他們也一定不知道我。並沒有少小離家老大回,卻落的兒童相見不相識。猶如雨後春筍般,突然就冒出那麼多陌生的麵孔,記憶裏熟悉的笑臉,隻剩我還在懷念。
放下手中的青菜,鮮衣怒馬的少年已嬉笑著走遠。回到校園,現實的又開始一點一絲細細剝蝕幻想的紋理。此刻秋風蕭瑟時,不言蒼老,隻是時間太過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