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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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
這幾天天氣異常的返潮,就算是五六層的高度都到處沁出水來,更不肖想底樓是何種境況了。空氣中像是噴了花蜜水,到處都濕濕黏黏的弄得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連心情也七上八下,脾氣卻怪似陣雨,一陣一陣的襲來,時好時壞。當然,在這樣的天氣裏還能保持風度,遺世獨立,片葉不沾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他的修為不是一般的高。我自認做不到這樣,才會一次次陷入俗世,難以自拔。但我想大部分人都是像我這樣的吧!
到了南昌,人像是少了一種能力,不如在家裏,可以明顯的感覺春夏秋冬四季細微的變化。譬如,何時進入雨季,何時已是梅雨季節,何時梅子泛紅,何時可以再一次偷別人家的桃子,何時上山采蘑菇,何時收獲蓮藕,何時會有這樣的返潮天氣等等。在家時,會偶爾在不經意間看到櫥櫃沁出水來,聯想到小時候第一次發現這種奇異現象的興奮難耐,心裏頓時明了。“是啊,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這樣的!”這一句感慨,硬是把一個年紀輕輕,風華正茂的小姑娘變成了曆經世事滄桑的老人。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紅塵俗世,我們早已過了嬉笑打罵的無知年生,人間誰人不為世事愁。
中午在教室休息,等待下午的兩節課。因為悶得慌,便拿了書走到外麵去,恰好看到校內環遊車停在天橋走廊的下麵,陰涼清爽的絕佳之地。抬眼四處搜尋,沒發現司機可能在近處,隻看到二樓天橋上有人在細聲打電話,暗自欣喜的便走到車上去了。不時的有陣陣微風拂過,消散了教室裏的沉悶,愜意而舒適。我發現,自己總有辦法在喧鬧嘈雜之時,找到一處寧靜清涼之地,讓自己不至於墜入周圍的瑣事而精疲力竭。在這世上,每個生命體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我就是那樣生存的。
你出現的時候,像是在跟人說話,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便看到你朝這邊走來。一襲得體的白襯衫穿在身上,挺拔的身形向前移動,視力有限,隻能模糊的看到你的臉,貌似很帥。再一次回頭看你,還是看不清楚,你也像是在看我,我不知你什麼表情,更不知你眼神中藏了什麼,又泄漏了什麼。
你一抬腳就坐到車上來了,我隻感覺車震了幾下,你便落在了我的後座,我們像是背靠著背。心中有種微漾的緊張,思緒開始神遊了,盯著書的眼睛也越發飄忽不定。眼角的餘光中,微撇到你戴著耳機,可能在聽音樂。這期,間我沒敢再回頭,隻是幹什麼都有點不自在,猜想你是否也會回頭看我。試想一下,有一個你認為很帥的帥哥坐在你後麵,你還能鎮定自若,不是你有問題就是他有問題。
有個女同學跑來跟你說些什麼,我聽到你低沉略帶慵懶的聲音,心跳驀地有些加快,隻覺得那樣悅耳,似二胡的低沉,似鋼琴的婉轉。模模糊糊中聽到你說:這裏很舒服,很愜意,你先回教室吧。那女孩便走了,走到我的視線範圍時,我隻看到她的背影,也不知她長什麼樣。我始終沒有回頭,一直都不知他長什麼樣,在這樣的一種境遇裏,我並沒有任何理由,任何目的去知道他。
快上課了,便下車去了教室,我走之前你還在車上,不知你是否在看著我離開。
與我擦肩而過的千千萬萬的陌路人中,實在探討不出與你是否有緣。如果說這樣不知其貌,不知其情也算是有緣,那我在這世上的有緣人何止千千萬;如果說這樣背對著背單獨相處一兩個小時算不上有緣,那為何滾滾塵世偏偏與你在某一處相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