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說起來很簡單 第九章 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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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惑黃的酸枝椅子跟地板摩擦發出了尖銳的聲音:“要回去了?我送你。”柳歲歲看著焦急地站起來的他,才發現他的身形很修長,他的肩膀很單薄,她很清楚最起碼薄到不足以擔負沉重的自己,他們之間相距的不僅僅是年齡。她跟在他身後,往電梯走去,理智點吧,剛才的心動不過是因為程鬆的離開,一時寂寞。
他的車好像開的特別慢,她揉了揉眼,沒看錯車子的確是在以每秒約零點五米的距離挪動著,她跳起來:“宋揚,你在搞什麼,啊。。。”搞什麼把戲,他小心地幫她揉著:“不要這麼突然就站起來,這是汽車。”她狠狠地拍掉他的手,去開門,拉了很久門沒開:“我上鎖了。”她死死咬著下唇:“你到底想怎樣?”他的烏黑的眸子映著她的影子,有些自怨自艾:“我想怎麼樣?”而後,她歎了口氣:“宋揚,讓我下車吧。”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絕:“不要。”
她這次離開,以後就再也不會來見他,他受不了。
柳歲歲有些無奈:“宋揚,我不想跟你在這裏折騰些有的沒的,我要下車。”
誰料他又擺出一副要理不理的樣子:“你要下車就下車唄,沒人阻止你,下吧。”左邊的坐墊快被他抓壞了,可是怎麼辦?她還是要走,還是要離開他。
她忽然不管不顧地捶著他:“你到底想怎樣?想怎樣,啊?”他就要走了,她愛過的那個人要走了,離她遠遠的,她該怎麼辦,她還沒告訴他,其實在他抱著礦泉水跟在她後麵,那個時候她就淪陷了,還沒說,還有好多話沒說,還沒說我愛你,柳歲歲愛程鬆。
宋揚害怕碰到她的傷口,隻好一邊躲一邊抓她的手,她卻忽然癱下去:“讓我見他最後一麵,他要出國了。”他像是被雷擊中,僵在駕駛座上,是的,他知道她的他是誰,他知道她的他,不是自己,隻有他才會令柳歲歲那麼痛苦,可是怎麼辦,隻有她才會讓自己痛苦,魅惑的聲音響起:“可是,柳歲歲,我喜歡你。”
她捂住耳朵:“別說了,你還是孩子,你對我不是那種喜歡。”
他轉過身換擋,踩油門:“這個世界,你真的隻看到一個人嗎?”明明知道結果的,他忽然恨起自己,這個世界也不是隻有她是女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柳歲歲閉上眼睛,她隻看到程鬆嗎?
果然,四個輪子要比四條腿牛得多了,轉眼她已經身處K大校門,她下了車,剛想對他說謝謝,那車子卻沒有停下來,跟隨著望不到盡頭的馬路絕塵而去。她笑了起來,這孩子大概恨死自己了,這樣也好,其實程鬆是明天的飛機,她根本就不趕時間。
“歲歲。”她轉過身,是程鬆。“好巧啊。”真的好巧,為什麼每一件事都那麼巧,老天爺,你就那麼想折磨死我麼,她在心裏暗暗地埋怨。程鬆手裏拿著些文件,估計是出國手續的文件:“歲歲,我知道你恨我,我明天就走,別和宋揚在一起,他不適合你。”
她覺得身邊所有的人都靜下來,隻有他在說話,原來這就是方曉所謂的因自己而離開的原因:“程鬆,我確實恨過你,但是我和他在一起,與你無關。”柳歲歲大腦的血管突突地跳著,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撒謊:“你沒那麼大的影響力。”沒那麼大的影響力,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程鬆眼神一黯:“他對你,不是認真的,他玩過很多小女生,私生活很不檢點。”
其實,她很想問,程鬆,你真的愛過我嗎,為什麼你不能一直陪著我。又覺得好笑,都分手那麼久了,還掙紮在愛不愛這個症結上,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她還要參加他的婚禮,然後上演悲歎著他結婚了,新娘不是自己的狗血劇本。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她打斷他:“放心吧,我自己會判斷,方曉還在等你,趕緊去吧。”那輛車已經停在路邊好久了,她始終不忍真正讓他擔心,從今以後,他是別人夫,他仍然是程鬆,隻是不再是那個為自己拿著礦泉水的他,不再是那個故意隻帶一個紙杯的他,不是那個對她說我隻要你的他。
她轉身走開,忽然發現失戀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不過是一個曾經對自己說要愛自己一輩子的人把諾言丟了,把自己丟了,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她走了好遠的路才敢回頭看,別說是人影了,就連他的氣息也早就散得一幹二淨。
原來什麼舍不得都是假的,不管再怎麼舍不得,不屬於自己的終究要舍去,上一刻她還在猶疑不定,可是這個世界是有規律的,不得不去遵循,該殘忍的時候要殘忍,該決絕的時候要決絕,一時的猶豫隻會使自己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
這世界,那麼寬,那麼廣,那麼多的人,有沒有一個人能愛你如同愛自己,有沒有一個人願意陪著你乘一葉扁舟渡過茫然如大海的人生,有沒有人會在意你所受的傷,有沒有人會原諒你所做的一切,也許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吧,可是誰知道那個人要到猴年馬月才出生,所以,寧可相信的確有這麼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自己,所以自己都能原諒自己的一切,又怎麼不能去原諒別人呢?
柳歲歲,其實你還是怕,所以不想要誰來摻和。她想起高中的時候,何婧趴在桌子上彷徨:“歲歲,你能不能想象我們六七十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的爸爸媽媽都走了,那我們該怎麼辦才好?”不等她接話,何婧又開始自說自話:“我一定要找一個好男人結婚,然後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她拍了何婧的發夢的腦袋:“國家有一項政策叫做計劃生育的,身為中國公民的你不知道嗎?”可是,她自己也開始茫然,原來,她們都害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