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你很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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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其實,我僅僅隻是好奇,真的,僅僅隻是。請相信!
2
遊弋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了“默然工作室”,城市的街燈映射著他一臉的蒼白,像個上帝永遠的棄兒——頹廢的在人世間尋找自我的男子。
蕭奇鬱從背後追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遊弋一如既往的淡漠。是的,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與所有的人形成陌路的點到即止。誰也沒有必要刻意的在意誰,誰也並沒真正的刻意的在意過自己,也許“默然工作室”的所有朋友,是真的在意過自己,可是,這會不會是因為,他是“默然工作室”裏最傑出的遊戲高手?而且他的淡漠,還有一個原因:舒丹和舒依,那對母女倆,何是才能給她們一個交待?他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真的很重。他背負其實是一個家庭。
“真的不用?”蕭奇鬱無奈的聳聳肩,這個男孩,他永遠沒法再跟走近一點,是的,是這樣的。
“嗯!”遊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街燈拉長了他淒清的背影,一路的寂寥,在他的身後,不斷的延長,再延長。
蕭奇鬱搖了搖頭,想,這個年輕人真的很奇怪。
3
遊弋把自己狠狠的砸進了硬梆梆的床上,這時,時間指向淩晨三點;五個小時後,他必需得出現在“往來客棧”的那個冰冷的吧台前,寂寞得像沒有排版的姓氏。
遊弋,24歲,絕對瘦子。
一年又一年,他都是在寂寂無聲中走過“玫瑰園小區”通往“往來客棧”的那條人來人往的路上,卻孤寂,無人喝彩的年華。
一年又一年,他仍舊陪伴著自己的身影走過“玫瑰園小區”通往“默然工作室”的那條寂靜的小路,靜靜走過,一如別人眼中的雲煙!
……
……
有時候,我在想:
祖先留給我的難道隻是一個孤芳自賞的姓氏,或是孤苦伶仃的名字?
然則,不管如何,我都會帶著這個灰黃的姓氏,活著,一如一草一木,不加修飾的自然。
雖然寂寞!
寂寞卻的的確確是一個狗日的詞。
就讓這個狗日的詞彙,陪著我生澀的名字,走過我的二十四歲,二十五歲,甚至以後很多很多年……
於是,我堅守著這個很寂寥的名字:遊弋。在星空下,孤單遊弋。
其實,我並不孤單,因為我還有舒丹,和她的孩子舒依。
想著,我臉上浮出了笑容。
4
舒丹,一個高中就措學的女孩。
轉眼,已七年了。已然由一個少女變成了女人,23歲的女人。
七年前,一場意外的懷孕,把她和遊弋推到了這個物欲橫流的邊城。
七年來,他一直照顧她,就像對待一個妻子一樣,卻也不像對待一個妻子,事實上這七年來,她和他從來都沒有男女事實上的關係。
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但很聽話的叫他“爸爸”。
所以,每每看到了他,她就會覺得他就是孩子的爹,可是,他……
他隻不過是因為年少的那種熱血和衝動以及男人與生俱來的那種責任感,帶著她離開那個城市,那個流言滿天的世界。
他說:他不後悔,他的選擇。
事實上他也沒有後悔。他一如既往的照顧著她和她的孩子。即使他肩上的擔子再重,也是如此。
是的,對於一個少年如今也才24歲的男孩,除了要養活自己還要照顧一個家庭:她和她的孩子,實在是不容易,但他堅持了下來。
所以,每當夜靜更深的時候,她都會悄然的走到他的身邊,撫著他的臉,看著他寧靜卻消瘦的臉龐,每每有淚落的衝動。但,她從來都沒有讓淚水掉下來,是的,她不能讓他看到自己流淚,他已經夠累了,她不想讓他再為她而有絲豪的揪心。是的,是這樣的。
他,又是如此疲憊不堪的躺下,連外套都沒有脫。唉,遊弋,我拿什麼來報答你,我的遊弋?
靜靜的看著沉睡的遊弋,舒丹的那顆心隱隱作痛。
七年了,隻有在特殊的日子,比如她的生日,比如孩子的生日,他才會笑得一如當年的陽光。
七年了,當年那個笑如夏花的男孩,如今已長大成人,卻瘦如秋風。是我,是我,讓他如此沉重……
唉,何時才能看到你,那青春應有的笑,笑如夏花?什麼時候,陽光明媚的笑容才能永不掉落的長滿你本應張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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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謝蝶影一點也不難看,而且可以說長得很有味道。
雖然有點豐滿,但比當年那個姓楊的苗條多了,對了,好像那個女人全名叫:楊玉環。
隻是天妒紅顏,所以,美麗如謝蝶影,也不得不歎息:既生蝶影,何生綰綰?
同樣姓“謝”,可此謝非彼謝,套用裴曉桐的話就是:此蟹非彼蟹。
天,天殺的老天!謝蝶影悲歎。
其實有了謝綰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錯就錯在上天的故意安排,把她謝蝶影大小姐美麗的青春四年,安排在另一個對比度極強的美麗的青春的旁邊。於是,有些東西就會失色,比如謝蝶影的嫵媚和可愛。
其實這也還不是一個很大不了的事,最大的事情在於:
2046的電話訪問量日漸增高,而在這些訪問者中男性訪問者的比率高達99%,而在這99%的雄性激素超標者中又有80%的牲口把目標直指謝綰綰。
是可忍,熟不可忍?
呀,那又能怎麼,真的把謝綰綰棄屍荒野?
對得起謝蝶影她的善良和仁慈,以及那高雅的風情萬種嗎?
看來,孟母三遷是對的!
可是,搬走了,不就是向那個可惡到需要被分屍的丫頭片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嗎?
不行!
謝蝶影握緊了拳頭,示威性的望向那個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正津津有味的聽著mp4的謝綰綰,看著她那張最愛扮無辜的臉,蝶影一身的無奈,為何那張臉可以把樸實和張揚、冰寒和熱烈這對矛盾體一起寫進去呢?
6
謝綰綰和謝蝶影在別人的眼中絕對是一對好姐妹,雖然一個來自南方,另一個來自華中。
這對好姐妹還是有點區別的,雖然她們都姓“謝”,但此“蟹”非彼“蟹”。
用有些有識之士的話說,謝綰綰是係花級別的人物,而謝蝶影是次班花級別人物!
所以,她們的出場,一般都會有掌聲和鮮花,以及追隨的複雜的目光。
恰恰這個男孩包含了其中的兩項:
複雜的目光,手中的鮮花。
不過,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謝蝶影,心花怒放,當這個有著複雜目光的男孩,把一束華麗的鮮花捧上時。
因為終於第一次,有著這麼一個可愛的男孩把鮮花當著她謝綰綰的麵捧給了她謝蝶影,多麼解氣的事。之前,從來隻是相反。
謝蝶影得意洋洋的很鄭重的接過了男孩手中那束綻放如春天的花。
男孩這時開口了:
“蝶影同學,請您把這束百合,鄭重的擺放在綰綰同學的床頭,讓鮮花點綴她的優雅!本來這種粗活是我這個男人幹的,但是,經過多方努力我無論如何也上不了你們所在的女寢室,隻好有勞您了!謝謝,聽說您很善良!”
而傳說卻往往不可靠!
在下一分鍾,男孩在謝蝶影的怒吼中,落荒而逃!
像一首傳奇的歌:
他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後麵有狼吼……
7
綰綰還在笑。
蝶影還在怒。
因為男孩去而又複返。
遠遠的,男孩隔著謝蝶影難以傷到他的距離,低聲下氣的說:
“蝶影同學,能不能把花還給我?”
“你去死吧——”謝蝶影吼,把男孩大泄八大塊的心都有了,隻不過,最後也隻是把花狠狠的砸向了他,好像對麵是她千百萬年來一直記恨的拋妻棄子的仇人般。
男孩本能的閃避,立馬一蹲,花束就從他的頭頂飛掠而去。
恰巧……
也許生命中就是由這些雜亂無章的恰巧構成!
恰巧,有一個看似形單影隻的男孩從背後的階梯上走了下來。
8
拖著略為疲憊的身子,我從階梯上走了下來。
這個世界好像寂靜的就我一個人,一個叫做遊弋的人。
這個早晨,我很累,很累。又一次通宵達旦的在網遊《魔獸前傳》裏撕殺,多數人玩遊戲是為了消遣和娛樂;而我和我的戰友們,是為了生活。我們職業玩家的命運,就和無數個戰鬥場麵聯係在一起,在虛擬的世界裏,我們用青春堆積生活的資本。
所以,我很累,心很累。可是,我不得不這樣,為了責任和承諾……
我踽踽而行。
一束花,在毫無預警中,飛掠而來,在我來不及反應的瞬間,砸向我的臉。
時空瞬間凝固。
而後,我聽到了,我這個時候最不想聽到的聲音:笑聲。
我很久沒有這樣聽到這樣的嘲笑聲了,是的,隻有當年,在芝城二中,當我在學生會上宣布對舒丹的懷孕負全部責任時,除了愕然,就是嘲笑。我討厭被嘲笑,那段時間的嘲笑,已足夠……我“回味一生”了。
我冷冷的轉身,冷冷的望了過去,我相信我夠冷漠,有時候冷漠需要包裝,有時候卻不需要,比如,現在,這個早晨,這個疲累的早晨,本就沒好臉色了,現在……還“丟人現眼”……有這種感覺!
兩個異常漂亮的女孩,一個似乎還有點臉熟,還有一個一臉錯愕的男孩。
“向我道歉!”我冷冷的盯著那兩個女孩,我想我的冷可以讓這個初秋瞬間進入寒冬。
“對不起!”其中一個女孩很生澀的說著。
“我收下!”說完,又寂寥的上路。
9
“你就不能正視一下我們的存在嗎?”另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沒有停下,我不會為任何無聊的事情駐足,更何況這件無聊的事情已經完結。誰,現在都不關我的事,我需要睡一覺,好好的休息,我需要做的事,還很多,我需要休息,雖然隻有僅僅的三、四個小時。
“你是這樣對待,挽留你的女孩嗎?”那聲音仍不死心。
我一聲不吭。繼續往前。我不想浪費休息時間。
“喂——我不介意你的不友好,我叫謝綰綰,中文係(3)班的大一新生!”又是那個自負卻好聽的聲音。
我忽然轉身,仍舊冰冷的看著那三個家夥。
“你願意稍等片刻了嗎?”謝綰綰雙眼瞪亮,如夜之星子,她好臉熟,哪兒見過?
“謝綰綰?你是謝綰綰?”我問。
“嗯!”
“很好!”我淡淡的說。
“什麼意思?”謝綰綰眼裏撲閃著疑惑。
“很好的意思,就是你很臭美!”我說,不怕得罪她,許多人就是這樣永生的擦肩而過,有時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所以,我不在意。否則,我也不會成為遊戲中絕決的高手。
“你……”
不理會她因發怒而漲紅的臉,施施然的轉身,一如既往的把寂寥延長到身影的背後,讓世人不在意的眼光不經意的瞟過,我就這樣慢慢的走遠。
10
“好冷!”謝蝶影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有趣!”謝綰綰冒出了一句讓謝蝶影血流如注的話,而她臉上的怒氣早已人去樓空。
“您的意思是:人有趣,而非事件本身有趣?”謝蝶影指了指那個遠去的荒涼的背影。
“嗯!”謝綰綰陷入沉思。
“喂!好奇是淪陷的開端!”謝蝶影冷不丁說了一句很深度卻被用濫了的話。
……不過,主角仍舊沉思,當機中……
“美麗,不食人間煙火,如綰綰,仍難免世俗的那些情絮!”謝蝶影扼腕長歎。
……謝綰綰如前,當機中……
“哎!女人想男人本是件正常的事兒,但站在瑟瑟的秋風中,讓另一個美女陪著她,似乎就有點不正常了!”
謝蝶影令人血肉橫飛的話語在秋風中無情的強`奸了那個“送花未捷身先死,常使情癡淚滿襟”的男孩的耳朵,男孩再次落荒而逃。
“天生的冷默是不需要包裝,包裝的冷默一定隱藏著不可示人的心傷!”
謝綰綰終於從當機中恢複過來,卻說了一句讓果果把血直接從口中倒出來的哲理。
當機中!這回是謝蝶影當機中……
10
“請正視我的存在?”謝蝶影再次強調。
謝綰綰仍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你確定想著一個陌生的男孩,需要從日走到夜嗎?”謝蝶影五體投地的心都有了,那就一個服字,服了她謝綰綰。
“不,那個男生叫遊弋。”謝綰綰終於還是開了口,撬開了謝蝶影感激涕零的心。
“唔,是不是昨天晚上裴曉桐大肆渲染那個叫你‘妞’的遊弋?”這回謝蝶影問。
“嗯!”謝綰綰點了點頭。
“哦——他就是那個遊弋,跟你們的描述不太像,你們口中的他應該屬於莫名其妙的人,但剛才的他完全是冷酷到底的類型。”謝蝶影說。
“所以,我才奇怪,風格相去太遠,而且他似乎從沒有見過我一樣。怎麼說,我也是美到讓男生夜夜嗷嗷叫的那種類型。”謝綰綰實在不明白那個遊弋為什麼對她完全忽視。
“也許他想反其道而行,才能引起你的注意。”謝蝶影分析。
“不太像。”這是謝綰綰的女性直覺。
“我也覺得。他不像裝出來的,那種對世界的冷漠。”謝蝶影想了想說。
“所以,有必要深入研究一下。其實,他那也不太算是冷漠,是一種深深的負累感?”謝綰綰說,
“負累?”謝蝶影問,“你是說?”
“就是說,他身後有很沉重的故事。”謝綰綰點了點頭說。
“很沉重的故事?你說的是……神話?”謝蝶影白了白眼睛。
“不,這是——直覺,女性天生的直覺!”謝綰綰篤定的說。
“不如說,你對他有興趣!”謝蝶影再次白了白眼。
“不,我想報仇,別忘了,是誰讓我成了你們口中的‘妞’。”謝綰綰突然恨恨的說。
“希望如此,還是一句老話:好奇是淪陷的開始。”
“去你的!我不是好奇,隻是想以牙還牙而已。”
“是嗎?我親愛的妞!”
“當然!”
11
其實,我僅僅隻是好奇,真的,僅僅隻是。請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