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和睦地吃完了飯，寒荷隨我回到了鳳若熒的閣樓：馨若閣。
    寒荷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倒是悶壞了我。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趴在窗口欣賞著月亮。月色很美，果真是一彈流水一彈月，半入江風半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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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荷整理著床鋪，“不敢生郡主的氣，寒荷隻是丫環，郡主怎麼說寒荷就怎麼做。”
    我氣衝衝地衝到她麵前，拽下被子，“還說不生氣呢，嘴都噘的這麼高。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罵你，隻是……二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寒荷見我如此，也歎了口氣。“是啊，二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那年，老爺也就是個七品小官，憑著郡主娘親家的勢力成了個侍郎，禮部侍郎。”
    “等等，你說，爹爹那時是禮部侍郎？”那樣的話豈不是跟杜雅馨他父親的同僚。
    寒荷點頭，“是啊。郡主的娘親嫁給老爺時也曾有過一段開心的日子，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夫人竟然回了娘家。而老爺便開始日漸沉迷，那是，二小姐的娘親偏偏是侍奉老爺的丫環，本也是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的才女，卻不知如何會淪落到為奴為婢。老爺見她紫色還算不錯，就在一個夜晚和她有個肌膚之親，那女子本也是誓死不肯，可惜終逃不過老爺。第二天，夫人聞聲而來，與老爺大吵了一架，老爺一怒之下便休了夫人，所以夫人就離開了。”
    “那我娘親離開後去哪了？”
    “好像是在娘家，最後發現有了郡主，所以並沒有尋死，而是安心生下了郡主。郡主出生後便由奶娘抱著送到了老爺手中，還親手交給老爺一封信，自此老爺就全心全意照顧小姐了。”
    我想了想，“那麼二娘又是怎麼回事？”
    “而夫人是以前伺候老爺的侍妾，因生下大小姐和四小姐，所以老爺破例將她提為二夫人。至於那二小姐的娘親，聽說在二小姐出生時就死了，所以二小姐自幼體弱多病。”寒荷為我脫下衣衫。
    “那麼，你知道奶娘交給爹爹的那封信是在哪裏嗎？”娘親和爹爹如此草率輕易地分開，一定有什麼理由。
    寒荷搖頭，“這個，寒荷不清楚。”
    “那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郡主的奶娘就是寒荷的娘親。”寒荷又為我取下發飾，輕輕梳理著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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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再說話，心底默默地梳理著這些情節。按理說，爹爹如果真得那麼重情意將二娘提為丞相夫人，那就不該那麼草率地跟娘親分開。這其中應該有什麼原因吧。還有二姐，爹爹為何會將她放在那裏，今日又為何當著我的麵放了她？看來這鳳府也是龍潭虎穴啊。
    “郡主，該歇息了。”寒荷提醒道。
    “知道我娘親去哪了嗎？”如果找到她，問題就應該會迎刃而解了吧。
    寒荷愣了下，“不知，據說夫人生下郡主後就失蹤了。”
    失蹤？是真的失蹤？還是另有隱情呢？
    “三妹。”有人叩門，是鳳菀葶。
    寒荷為我披了件外衣，便開了門。
    鳳菀葶走進來，見我隻著一件外衣，“三妹要休息嗎？我沒打擾你吧？”
    “沒，也就剛想睡下，姐姐就來了。寒荷，準備些熱茶。姐姐，坐。”我招呼鳳菀葶坐下。
    其實對於鳳菀葶，我更喜歡鳳菱芊。雖說她鳳菀葶知書達理，卻總感覺給我一種壓迫感，倒是鳳菱芊，性格隨和，真心的希望她會找到屬於它的幸福。
    見寒荷退下，鳳菀葶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其實姐姐來也沒有什麼意思，隻是聽說妹妹在殿前拂了皇上和澈王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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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笑，“姐姐這麼晚來是爹爹吩咐的吧。”隻有他彩繪這麼著急想知道我會選擇誰。
    鳳菀葶見我識破，便也沒否認。“是爹爹讓我來問三妹，到底會怎麼樣處理這件事。不是姐姐多言，他端木淩澈再好，總歸與我們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妹妹可別打亂了爹爹的計劃呀。”
    “計劃？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冷笑，“倒要請教姐姐，不知爹爹選的是哪條道路呢？謀朝篡位，還是噬女殺君？”
    鳳菀葶瞪大了眼睛，應該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吧。
    “姐姐不用詫異，見到二姐時，我就明白了，總有一天，我們四個會為了爹爹的利益而去聯姻。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爹爹要這樣逼我？我選擇誰對他有什麼危害嗎？”我冷眸斜視鳳菀葶。
    她來回搓著手指，顯得局促不安。“妹妹何必這樣說，我們都是鳳家的女兒啊。姑姑會這樣犧牲，我們也可以。”
    “不是！”我從來都沒有承認自己是鳳家的女兒，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裏。至於姑姑，她就是我悲慘命運的寫照啊。
    “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你鳳家女兒的事實，何況你還有舞陽居住這個身份牽絆你，恐怕你再怎麼想也是枉然。比起你娘親，你倒是性格倔強。”鳳菀葶殘忍一笑。
    我看她，等著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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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娘親再怎麼想也不會知道是爹爹親手派人殺了她吧。這些往事不提也罷，免得你亂了爹爹的計劃。”鳳菀葶貼近我狠狠地笑，那笑，猙獰無比。
    我冷冷地看她，“鳳菀葶，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他的棋子，享受著我們所曾經享有的痛苦。”
    鳳菀葶明顯一愣，看我麵無表情，她有些亂了方寸。
    “你……什麼意思？”
    我冷笑，“沒什麼意思，隻是給你小小的勸誡。告訴你，那些往事不會就那麼算了，回去告訴鳳源兮，他要演戲02，我便陪他演到底。要我嫁我便嫁，隻是讓他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
    寒荷端著熱茶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寒荷，替我送送大小姐，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進來看我。”大手一揮，進了內閣。
    “大小姐，您就回去吧。”我聽見寒荷苦苦地勸著鳳菀葶。
    而我，卻背對著她們獨自落淚。原以為真得是家和萬事興，沒想到，比皇宮內還要勾心鬥角。鳳源兮，你要我嫁，我一定嫁，但是我一定不會讓你如願。
    “鳳若熒，你太自信了，別聰明反被聰明誤。”鳳菀葶走時留下這麼一句話，我笑著，這句話應該送她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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