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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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皇帝在第二天的傍晚醒來了。
我笑說:“歡迎回來,慕容塵非。”
他展顏一笑,傾國傾城。
慕容塵非的臉色白得發青,由於失血過多很容易暈厥。我給他打了營養針,吩咐廚房做些補血的東西給他吃。
“你……”慕容塵非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但說話的氣勢還是不減半分,依舊冷冷清清。
順著慕容塵非的眼睛,我一身牛仔褲波鞋加羽絨服,頭上還戴了頂毛線帽子。
我這個樣子放在現代是再平常不過了的,但在這裏卻要做好被人當作瘋子的準備。
我晃了晃手中的帥印,成功的看到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我戲謔說:“你的身價財產性命都在我手裏咯~所以你要乖乖的讓爺我開心。”
慕容皇帝估計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調戲吧,臉居然紅了。
我很沒形象的大笑起來,換來的是他的瞪眼。
大笑過後我喚來了小東子。
跟慕容皇帝說:“我叫小東子先帶你回行宮,這裏不安全。”
他按住了我的手,說:“我不走。”
換做是以前我肯定掙不開他的鉗製,但今時不同往日。
我輕易的把他的手拿下,“反對無效。”
小東子吩咐人把軟塌抬進來,但他卻不敢走進慕容皇帝身邊半步。
收到小東子求救的眼神,我無力扶額,“小東子,把三王爺叫來。”
“是。”小東子像滾水燙腳一樣的走了。
我接收小東子的工作,把棉絮鋪好在軟塌上,現在的慕容皇帝可金貴著。
我心情愉悅的忙碌著,視慕容皇帝的冷凍光波為無物。
很快小東子回來了,帶著三王爺慕容與非一起。
“把你大哥抱到軟塌上。”我命令著慕容與非。
“你敢!”不用懷疑,這兩個字的確是慕容皇帝由牙縫裏擠出來的。
“有什麼不敢的,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慕容與非把他抱上去。”
慕容與非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最後還是頂著自家大哥冰冷的目光把他抱上軟塌。沒辦法,大哥雖然平常冷冰冰的,但怎麼說還是照顧兄弟的。但這皇貴妃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加上現在二哥站在皇貴妃這邊,他可還想逍遙多一陣子。
已經被迫上了軟塌的皇帝不死心,改用懷柔政策,“小蝶,我不放心你。”
我拍了拍皇帝的手背,說:“好啦,回去行宮和非然一起好好養傷,我很快就會回去,乖。”
我敢發誓,我最後的那個字讓慕容皇帝的臉瞬間鐵青。
看著漸行漸遠的隊伍,我好不容易的鬆了口氣。
“把皇兄送走,這樣好嗎?”說話的是不知何事出現在我身後的慕容於非。
我拍了拍胸口,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沒有好不好的,他要養傷,這戰場終究不是個好地方。”
“水師那邊該是準備好了的,你現在要過去嗎?”慕容於非問。
我暗歎了口氣,這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還讓不讓人活啊……
“去吧,去吧。”我認命了。
-
望著一籮筐又一籮筐肥美的魚,我的眼睛都快變成圓形方孔的形狀了。
紅河鎮臨近紅河,把這裏用作軍事城市實在太浪費了。
看,這漁業多發達啊!
“你要士兵打這麼多魚回來到底有什麼用?”慕容於非不適的用手帕掩鼻,真是腥氣衝天。
擢著籮筐裏最生猛的那條魚,我懶懶地答腔。“熬唄。”
“什麼?熬!”慕容於非激動地跳起來,連用來掩鼻的手帕都掉了。
“對,用鍋反複熬。”
慕容於非深呼吸一口,一再努力的控製情緒,“你熬來幹嘛?”
“提煉魚油啊。”
這次慕容於非終於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你一大早就要全部的水師出動給你下河去打魚,現在你還想要他們幫你熬魚煉油?!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搖了搖被他吼得有得暈乎的腦袋,說:“熬魚煉油隻是一個步驟啦……”晃了晃手上的帥印,“你既然相信我,那就繼續照我的話做吧。還有,我之前要你準備的陶瓷匠和木匠召集好了嗎?另外雞蛋和硫磺硝石也要準備,越多越好。”
“陶瓷匠和木匠我還能理解,你要硫磺硝石和雞蛋做什麼?還要如此的大量。”慕容於非皺起了眉。
“做魚油炸彈啊。”我相信看過《赤壁》的人都會對那魚油炸彈有印象的,而我現在就是要製作它。
“炸彈?什麼是魚油炸彈?”
這不能怪慕容於非孤陋寡聞,在他們這個年代還是屬於冷兵器時代,最熱的就是在箭上點個火什麼的射向敵人而已。
我把這個魚油炸彈帶來他們這個時代都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現在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了,既然我誇下海口說要贏這場仗,那麼即使不擇手段我也要贏!而且不但要贏,還要贏得徹底!
我先將慕容於非找來的一百多個木匠分為五組,然後將事先繪製好的圖紙交到由各組所選出來的組長手中,再將他們各組安排到不同的地點製作。
安排好木匠就要安排陶瓷匠了。
與木匠不一樣的是,我並沒有將這些陶瓷匠分組,我隻是把圖紙交給資格最老的陶瓷匠手上,要求他在我預定好的時間內完成。
安排好人手之後,我就和慕容於非巡視了一下士兵們操練的情況和魚油熬成怎樣了。
傍晚的時候我會行宮吃晚飯,慕容於非則繼續留在邊界做監工。
晚飯的時間居然難得的看見了一臉鐵青的慕容皇帝。
“HI~”我和慕容皇帝打招呼。
我今天累了一天,也不管他的臉色如何,直接吩咐小東子開飯。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四菜一湯,白飯任裝。
慕容皇帝即使有一肚子的火,吃飯的時候還是堅持食不言這一涵養。
飯後我的上眼皮已經和我的下眼皮密切的打起架來了,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給慕容皇帝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我就不可能去睡的,即使睡了也決不可能睡得安穩。
我主動開腔,“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快問完好讓我快點去睡。”
出乎我預料的是,慕容皇帝沉默了。
寂靜的氣氛彌漫著整個飯廳。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慕容皇帝終於開金口了。
“去睡吧。”
對於他的話我是很驚訝,但現在有比驚訝更重要的事前。
那就是我要休息。
於是我不客氣的朝慕容皇帝揮了揮手就回雪晗居了,留下了一臉深思的慕容皇帝。
-
我在瞪眼睛
我在和慕容皇帝瞪大小眼
我在雪晗居門前與慕容皇帝瞪著大小眼
好吧,一直在瞪眼的是我,慕容皇帝隻是偶爾回個眼神而已。
你是大爺,行了吧!
我不過就去沐浴一下,前後沒有半小時,那麼現在穿著裏衣躺在我床上的慕容皇帝到是是什麼意思?
這行宮是你地盤,你想去哪就去哪。
但能不能告訴我一聲,你大爺這深夜造訪我寢室究竟是所謂何事?
你造訪就造訪唄,你穿著裏衣躺在我的床上又是唱那處……
“我說,這行宮是沒你皇宮大,但還沒小到要你和我擠在一個屋吧……就算退一步來說,這雪晗居地方大著,空房間隨手拿來就一間,你怎麼就非要賴在我這呢……”
慕容皇帝冷冷的睨了我一眼,“過來。”
得!我是個欺善怕惡的主。
所以我過去了。
順從的在他身側躺下,等候著他下一個命令。
“睡吧。”
慕容皇帝的命令我哪敢不聽,而且這大冷天氣有個人幫我暖好被窩我也何樂而不為呢。
慕容皇帝傷重初愈經不起折騰,很快身旁的呼吸就漸漸綿長起來,我也翻個身會周公去了。
我在一條漆黑的長廊裏奔跑著
漆黑的空間裏什麼都沒有,隻有我的奔跑聲、喘息聲和快得離譜的心跳聲。
我知道我在做夢
但我卻不能停止奔跑
就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宛如喪家之犬般的狼狽奔跑著。
忽然眼前閃過一陣強光
冬彥就站在那裏
一如我們初見時一般
背對陽光的他,臉龐模糊,但笑容清晰。
我把手放在他伸出來的手上
他手上的溫度一如我記憶中的溫暖
我流淚了
這是冬彥第一次出現在我夢裏
我抬頭想看清他的臉
但無論我怎麼的努力,他的臉依舊是模糊的。
我淚水掉的更凶了
他溫柔的吻過我的眼睛,然後在我措手不及的瞬間迅速的由我眼前消失
場麵快速的轉換
我看到清水幸夫了。
他似乎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他的旁邊站在中川保
中川保原本挺福氣的臉也像霜打的茄子,沒精打采。
他們身處的地方好像是我曾經去過的那個到野營區必經的那條隧道口
但隧道坍塌了
挖掘人員不斷的將泥沙挖出
不時有人向他們報告些什麼
但每次他們都是滿懷希望的聽,完後失望的點頭
場麵又一次轉換了
我又見到冬彥了
他就站在一個小山坡上
山坡開滿了白色的花朵
微風撫過,把花瓣卷起,就像下起了白色的雪
隔著層層的花浪
我終於看清冬彥的臉了……
“冬彥……冬彥……”
“小……蝶……小蝶……快醒醒……快醒醒……”
“小蝶……你做夢了……快醒醒……”
“小蝶……小蝶……醒來……快……”
“小蝶……”
是誰?是誰在叫我?
別再叫了,冬彥要走了!
冬彥別走!
別走!
“小蝶!”
我睜開眼看見的是慕容塵非略帶著急的臉。
嗯~頭很痛!
“我怎麼了?”無力的捶了捶額頭,我問。
“你做夢了。”慕容皇帝說著就翻身坐了起來。
而一直都在外間等著侍候的小東子適時的走了進來,並為我倒了杯熱茶。
做夢……我記得了……
我夢見冬彥了……
這是我第一次夢見他,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裏。
“怎麼又哭了?”
被慕容塵非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原來不知何事我又淚流滿麵了。
他接過小東子遞上來的熱茶順勢喂到我的唇邊。
我順著他的手喝了兩口就示意不要了。
“現在才醜時,再睡一會吧。”
聽慕容塵非這麼一說,我才發現現在還早著。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浮生若夢,夢醒無痕。
這樣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我再也睡不著,可是我幾乎一沾枕頭就又熟睡過去了。連慕容塵非為我掖好被子並帶著小東子出去了也沒有察覺。
慕容塵非動作輕而靜的把房門蓋上,小東子就馬上雙膝跪下磕起頭來了。
“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
咚!咚!的磕頭聲在午夜的回廊裏顯得格外的駭人。
“你忘了多少?”慕容塵非冷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也顯得格外的陰森。
“由皇上您受傷的那日算起……有三天的量了……”小東子簌簌的抖著,不敢有半分隱瞞。
“你把今天的量下在剛才那杯茶裏了。”
聽不出慕容塵非話裏的喜怒,小東子更害怕了。
“奴才該死!”
“你的確該死。‘忘憂’一定要每天定時定量,要不然就前功盡棄。”說著慕容塵非涼涼的看了小東子一眼,也隻需這一眼,小東子整個人都癱了。“今天暫時放過你,回宮以後再慢慢處置。”說完就一甩袖踏出了雪晗居。
慕容塵非一離開,小東子就馬上軟在了地上。
剛死裏逃生的小東子呆坐了幾乎大半夜,他實在不明白皇上無論是表明上還是心裏都是喜歡這皇貴妃的,但為什麼又要在皇貴妃的飯菜裏下‘忘憂’呢?
不過,所謂聖意難揣,皇上的心在想什麼又豈是他們這場做奴才的猜得透呢……
這天快要亮了,又該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