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零在坐標原點靜默著
    正文48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比年豆蔻，誰許誰的地老天荒。
    燥熱的風曖昧地在清澈見底的陽光中撩撥可綾額前的長發，明明晃晃地在可綾的瞳孔中鑿下一個個極為閃亮的光點。灼熱和刺眼中，一個個人影晃動，她想起了時光荏苒。
    一個月前來到了這裏——內蒙古大草原。出於對《狼圖騰》書中描繪的草原的向往，對於狼圖騰的膜拜。
    被這裏的雄壯深深震撼，卻又不免有些失落，經過這麼多年的變遷，這裏也已不似書中說的完全一樣，沒有找到額侖草原，也沒有目睹那些狡猾、聰明、富有軍事才能的草原狼，也許是因為人類的大肆捕殺導致了狼的稀少，然而這裏的人卻依舊是那麼的淳樸熱情。
    傍晚，邁著細碎的小步，叫上阿茹娜、阿木爾、吉雅（他們是在來內蒙古的路上與可綾認識的蒙古人），一起K歌。每個人都不會在意唱得如何，隻是相聚的宣泄。沒有四處噴泡沫的啤酒，隻有幾碗馬奶酒，嘶啞的聲音。這是他們抑鬱傷感最終的狂歡。
    他們每個向大學進軍的人都隻是在原點與可綾的軌跡相交，未成熟的臉，明亮的年輕的眼睛，落寂的笑容，明亮的傷痕，都隻在她心裏留下一段段剪影。
    “可綾姐，曾經愛過的人你會跟他或她成為朋友嗎？”阿茹娜單純地笑著。
    “痛徹心扉的愛情是真的，隻有某些幸福是假的，愛情隻是宿命擺下的一個局。憑自己一貫的感覺去對待。”回答完，阿茹娜轉頭盯著可綾，好像要透過可綾的眼睛看其他的東西。她對可綾的回答有些怔忪，無法想象如此這般滄桑的話會是由一個才20多點的軀體說出。
    “你現在過得快樂麼？”
    “其實自己覺得快樂就快樂了。”可綾依舊淡淡地微笑，對於他們，他隻是覺得這些都是些單純地孩子，卻忘記了自己其實跟他們差不多大。
    可綾想又是時候離開了，奔波了這麼久，看了這麼多曾經向往的地方，卻依然找不到那份歸屬感。
    “明天我就走了。”可綾淡淡地吐出這句話，低頭點燃一支煙，彌漫在空氣中的煙霧，在無形中上升飄碎，黯香的煙草味，不知不覺中讓她迷戀。
    “幹嘛不再等半個月，到時跟我們一起走。”吉雅有些不舍可綾的離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總是要離開的，早晚不都一樣，我也要回學校了。”
    “阿綾你還是學生？”阿茹娜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看我不像。”
    “阿爸說你治好了他的風濕，我們都以為你是醫者。”阿木爾帶著淡淡的對可綾的敬佩。
    “嗬嗬，我隻是醫學院的學生而已，我想在回學校前，我還想去一些地方旅遊。”在這裏住了這麼久，漸漸被這裏的爽朗感染，麵對這些樸實的人，可綾也變得開心起來，作為申城的人，她一直就不太喜歡外地人，也許這就是申城人的劣根性，就像北京人看不起外地人。然而麵對這些純樸的草原人，可綾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親切感。
    “最想去哪裏旅遊？”阿木爾的聲音有些低沉，卻又透著蒙古人與生俱來的豪放。
    “現在想去北方。去看一次雪花飄灑。”可綾拿起碗，喝了口奶子，抬頭仰望天空。
    媽媽說沒有什麼過不去，隻是再也回不去；媽媽說無論如何先等到畢業吧。有些開始想家了，以前總是嫌媽媽管得太嚴，現在她真的放她自由以後她卻開始想念。
    在如此寒冷的夜，抬頭仰望著城市裏無法看清的夜空，突然開始懷念，懷念那些已然逝去的溫暖，當右手握拳的時候依然能記起指間曾經流淌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