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一切的轉折
     “叮咚——”
     “誒呀誒呀，這麼早會是誰呢？”綱媽忙關掉手頭的煤氣灶，還來不及把早飯煮完，便匆匆忙忙小碎步跑去開門。
     “啊！阿綱？！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開門，綱吉正默默地站在門口，眼神往下飄，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媽媽熟悉的問候聲，綱吉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刻意的笑意：“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就提前回來了。”他沒有說謊，而且他也不擅長說謊。正是這“某些原因”，就像一個魔鬼，此時正纏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願散去。綱吉沒有多說什麼，邁著些許疲倦的步伐走上樓。
     綱媽看見兒子這副樣子，心裏很清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應該說是很嚴重的事。“嗯，應該是和朋友吵架了吧。”綱媽兀自說著。
     關上房門，綱吉倚靠著門背，慢慢下滑。橙色的頭發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燦爛，無力地耷拉下來。骸……雲雀學長……大家……綱吉不敢再想下去，他雙手微微顫抖著抓住頭，緩慢而又使勁地拉扯著頭發。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怎麼辦？怎麼辦啊，Reborn！誒，Reborn？！
     想起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Reborn？你在嗎？”綱吉一下子站起來，衝著空蕩蕩的房間叫道。周圍仍是靜靜的，似乎連回音都沒有聽到。綱吉的瞳孔再次失神，軟弱的癱倒在地上。
     “蠢綱，還是這麼沒用啊！”熟悉的聲音衝撞著耳膜。Reborn！綱吉環顧四周，想要找到那個小小的身影。“這裏。”聲音從天花板上傳來。綱吉抬起頭，不禁嚇了一大跳。天哪，我不在的時候，Reborn到底幹了些什麼啊！天橋一樣，一座座樓梯連接著衣櫥、吊燈、Reborn的吊床。那個惡作劇的罪魁禍首正站在吊燈上，不以為然地俯瞰著這一切。
     但綱吉沒有那個心思去抱怨了：“Reborn。我……”“你們在意大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Reborn打斷了綱吉，不緊不慢地說，“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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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呀哦呀，想不到你們全都來了呀。”右手玩弄著三叉戟，漫不經心地向前來營救他的彭格列眾人們瞟了一眼。
     “骸！你沒事吧！我們是來救你……的。”綱吉額前的死氣之炎慢慢消散在空氣中。當他看到骸安然無恙地站在麵前時，心裏一陣激動，可不知為什麼，骸的語氣讓他莫名感到不安。
     “澤田綱吉，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呢。”骸微笑著，撩起自己額前的藍色劉海，露出血紅的右眼。綱吉一陣發麻，這樣的眼神，他很不舒服，很不舒服。“那，我們就趁此機會做個了斷吧。”
     什麼？！眾人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笑得如暗夜魔鬼似的六道骸。“你這混蛋！十代目是辛辛苦苦跑來救你的！”獄寺咬牙切齒，指著六道骸大叫。要知道，山本和迪諾，他們都還在監獄的上麵幾層中與敵人戰鬥著。“你們快去救骸，這裏有我。”他們是如此堅定地說著，想不到……獄寺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指關節開始發白。
     “骸……我們不是朋友嗎？”綱吉懇切地看著六道骸，他非常希望骸能說是。
     “Kufufu……朋友？真是個美好……”骸停頓了一下，“而又可笑的詞語啊。”綱吉心中的唯一希望就此崩塌。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彭格列的十代目，我跟你之間，除了仇恨，想是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吧。所以……”六道骸擺出攻擊的架勢，“就在這做一個了斷吧。”
     “在此之前。”腳步聲由遠到近，“先讓我來咬殺你！”黑色風衣，鮮紅的風紀臂章，圓滑而又危險的浮萍拐。“雲雀學長！”綱吉回頭看見來人，有些擔心地叫了一聲。
     “懦弱無能的草食動物，不想被咬殺就快離開！”雲雀用犀利的目光看了綱吉一眼。綱吉能夠看見雲雀臉上的傷痕，還有，那孤傲而堅決的目光。
     “不，雲雀學長，這裏隻留你一個太危險了！”綱吉果斷地拒絕。雲雀微微皺起了眉頭，轉眼看向獄寺。
     雲雀……獄寺看到雲雀的眼神，輕輕地點了點頭。“十代目，我們先去找迪諾和山本。這裏有雲雀就行了，我們應該相信這家夥。”獄寺拉過綱吉，語氣沉重但包含著深深的信任。綱吉愣了一會，然後，同樣堅定地點了點頭，和獄寺一塊向外麵跑去。
     “嗬，想走？”骸突然發起攻擊，三叉戟閃著寒光，向綱吉和獄寺揮去。“咣——”浮萍拐擋住了這次強有力的攻擊。骸對上雲雀的視線，和那天在黑曜一戰時一樣的眼神。“你有必要為你的行為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雲雀一邊抵擋著骸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直到身後的腳步聲安靜下來，才放慢速度，一記狠抽，和骸拉開了距離。
     “雲雀恭彌，我渴望複仇的心裏，我想你是清楚的吧。”
     “所以，你就利用了我？”雲雀依舊是平靜的語態，好像不是在談論自己的事似的。也許對麵的人不會知道，此時他的內心是有多混亂。那天在黑曜中學，骸與綱吉對戰時，自己的中途亂入讓骸很不耐煩。“我好怕哦。不過現在請不要妨礙我和彭格列。”這句話不知反複在腦海中響起多少次。雲雀固執地認為是自己不夠強，無法引起骸戰鬥的欲望。可當骸來找他時，雖然表麵上不說，可雲雀無法騙自己的心，他很開心。在骸的心中，他終於算得上是一個好對手了。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隻是為了和綱吉再次一戰。
     “哼。”骸聳聳肩，“也算吧。不過又被你破壞了呢。”骸再次勾起嘴角，緩緩吐出最後一句：“真是無趣。”
     雲雀的身子微微一震。手有些顫抖地握著浮萍拐。“你這……你這混蛋！”雲雀吼得撕心裂肺，衝上前去，對著骸就是一拐，用盡了他所剩的全力，還有，那份深埋心中的微妙的感情。
     骸的身子也隨著浮萍拐的幅度向後倒去。一個踉蹌，骸支撐著半跪在地上，一道血絲從嘴角滑落。異色的眸子正注視著眼前的人，帶著不知道什麼感情，心裏竟一陣一陣的發痛。看著雲雀落寞的背影，孤傲的外表很好的掩飾了內心的脆弱，這便是雲。
     “給我滾。”雲雀一字一頓地說著，“滾回你的罐子裏去！”
     骸想說什麼去挽留，但如今，他又能說什麼呢。眼看著雲雀離去的背影，心如刀絞似的痛。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明明說了那麼傷人的話。支撐著身體的左手離開地麵，捂著額頭，感受著絲毫沒有的溫度。骸不禁苦笑，一切，都隻是騙局。
     身體慢慢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身後一直用幻術遮掩的罐子漸漸現出形狀。藍色的頭發在水中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