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離開是最好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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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記憶是一道很蒼老的軌道
那麼當時間列車再次碾過的時候
我們還剩下什麼
08年夏繭珞
“爸,媽,我回來了”夏繭蜚一如往常的回答,擺放好鞋子,進入客廳。卻聽到一陣陌生的熱鬧。她停佇在他們麵前,表情依舊卑微渺小。
“蜚兒回來啦,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終於找到她了”跟自己總是疏離的母親第一次帶著笑容看著自己,該驚訝的不是嗎,可是她卻緩緩的笑了,說“那很好”
“我去換衣服再下來”虛假的笑容,已經熟念到骨子裏。十三年,不長不短的距離,也許自己知道會有結束的一天,所以當被以他們的女兒身份帶回來的時候,所能做的能想的所能說的,幾乎覆蓋了自己的心髒和思緒,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將萬劫不複。
看著住了十幾年的房間,酸澀和苦澀在喉嚨裏上下滾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哭,不鬧,不去刻意在乎他們一直想要找到的人,不去聽他們夜夜的思念和哀傷,一直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為她是外人。這是她到這個陌生家庭裏之後唯一的執念。所以她進不去,他們也不想誰踏入他們的國度。怕是自己也沒資格進去吧。嘲諷的一笑
“蜚兒,對不起”身後的身影嚴格說起來應是自己的養父吧,隻有他偶爾對自己露出的關懷和愛意讓她覺得溫暖,有時也會貪戀他給自己的幸福,所以養母那裏,她不敢奢求。
“嗯••不需要對我說這句話,你們養了我十三年我打從心眼裏感激,所以我很好”。習慣對身邊的人說我沒事,我很好,我不介意,我沒生氣,我沒哭。都是這麼回答著對方,也許心裏想的卻是這些話都是想要對自己說的。僅此而已。
“你••••”養父的欲言又止夏繭蜚看著眼裏,冰涼的手握住養父憨厚寬大的手,她都知道,所以她搖了搖頭,眼裏的笑意讓養父難過的低下頭。
“來,我給你介紹,這是你姐,叫夏繭蜚”養父的格外殷勤惹來養母的不悅,狠狠的瞪著嬉皮笑臉的養父,養父尷尬的傻笑。
“你好”對麵清瘦的女孩看起來讓人楚楚可憐。在外流浪十三年,日子過的難以想象。養母今後大概會把她當公主一樣疼了吧。以後也就不會突然抓著她的手說懷她的時候多麼辛苦,生的時候也多麼辛苦,可是她卻很愛很愛她,隻是因為她是她的女兒。說完了老話,之後的之後總會帶著清幽的眼神看著夏繭蜚,再淡漠的說“你取代不了她”。
“嗯”女孩點了點頭,表情疏離。夏繭蜚苦笑。
“我今後會住在學校裏,因為現在要進行很多場考試。所以這段時間我不會回來。”淡淡的說著自己早已該開口的話。十九歲了,可以養活自己了。
“是嗎。那也好”養母削著蘋果,將蘋果一塊一塊放在她的碗裏,她對著養母甜蜜的一笑,養母慈愛的拍拍她的頭。
“自己多注意一些,別太累了”養父放下書籍,憐惜的看著夏繭蜚,她點頭。
“那我去做功課了”
毫不猶豫的轉身,如果不怎麼做,怕自己會哭。終於被摒棄在外,然後隔離。一步一步撤退,然後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也許這就是最後的親密,再無其他。
“每個月我會將生活費打到你帳上,對不起,讓你這麼委屈。當初執意將你帶回來,現在卻••••要原諒我們”養父的眼淚在自己麵前滑落,很悲哀的是她不能怨更不能恨。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謝謝你能愛我,這已經足夠了。以後我不會再回來,我會養活自己,也許辛苦,但您做的真的已經夠了”夏繭蜚抱住他顫巍巍的身子,硬是忍住眼淚微笑。
“好好休息,晚安”養父拍拍她的頭,她眯起眼,這是她最喜歡的享受。
“好,安”打開門,外麵的笑聲充斥耳膜,看著樓下的快樂,再看看自己身後的暗影,慢慢的•••慢慢地,合上。直至無聲。
夏繭蜚,意思飛蛾撲火。當夏天的蟬停止最後的鳴叫,一切都會結束。可是她還要繼續,繼續生活,繼續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一個人。